&ldo;你可知在你们魔宫拥有魔血的人并不多,而且纯种魔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rdo;帽檐下的嘴唇拥有完美的弧度,看不清此人的眼睛,但他身上的阴寒之气却是骨子里的。
任玉山蹙了眉,不知这人想说什么。魔宫拥有纯种魔血这种事情早在十几年就消失了,而且再加上强者本身太过自负的个性,早就不在意什么血种问题,今日被楼王提及,任玉山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是楼王这么简单。
楼王歪了头望向一边的东燕启,笑:&ldo;不知燕皇对你的小侄女到底了解多少呢?&rdo;
清冷的眸淡然扫过,定睛看着崖边痛苦挣扎的身影,&ldo;鬼妖,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iddot;&iddot;&iddot;&rdo;逆风他一步一步朝那个身影走去,扔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ldo;讨厌。&rdo;
黑衣人愣了一下,顿时笑出声来,&ldo;讨厌?燕皇的用词还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呢。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让我有点不认识了,只是你对付敌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rdo;
转眼看向远处,一排排整齐铁甲战士正循序渐进的朝这边攻来。鬼妖苦笑,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把幕乌夜调了过来,看来是吃准了这个时间把楼兰给吞并了。说这个男人没有野心吧,他却总想把一切掌控在自己的范围内,说他有野心吧,万事却又皆以那个女子为主。若是让他为了那个女人把这辛苦经营而来的一切放弃,他鬼妖绝对不会有一点点怀疑。
战局已定,他也没有停留在此的必要了,挥了挥衣袖便打算离开此处。眼前白影一闪,去路被人拦截住,&ldo;原来你就是那个百闻不如一见的鬼妖。&rdo;任玉山笑的跟只狐狸差不多,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本宫有事要你拖个手。
鬼妖恶寒的抖了一下,衣帽下的手颤巍巍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无奈叹息:&ldo;还真是命苦,脱离了一个魔尊又来一个魔神,你说我鬼妖跟你们魔宫怎么有这么深的渊源呢!&rdo;
&ldo;谁让你是鬼妖呢!&rdo;任玉山笑,看来这次来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让他知道了鬼妖还在世,没想到还做了楼兰的王。
论年龄鬼妖恐怕比任玉山还要长上几岁,可单从那双手来看,似乎时间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下传闻鬼妖的医术出神入化堪比大罗神仙,但是他手下的亡魂却也比阎王要多少三倍不止。
两个完全脱离正常轨道的人相互而笑,笑声中透着让人无法揣测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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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笙儿,你醒醒,抬起头看看我,我是九叔啊!&rdo;修长白皙的手探出,像往常那样,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白袍下,隐忍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九叔?一声冷笑溢出。东燕启的心顿时一沉,那道声音似乎来自九寒地狱,他从未如此慌张过,似乎下一秒她就会离他而去。
&ldo;是啊,我的九叔。&rdo;
她抬起头,赤红的双眸冰冷嘲讽,嘴角噙着足以渗人的笑意。&ldo;告诉我,你是谁?我的九叔还是我的男人?还是想毁了我身边所有人的帝王?还是只想借我来拿到你的天下的霸者?&rdo;
双手蜷起,绯红色的薄唇紧紧抿起,眼底的温柔被冰封下复杂莫名的情绪下。周身的气流因着两人强大的内劲鼓动狂舞,白袍飞扬在稍显冷意的秋风中,黑色长发绞着缠着,似理不清剪不断的悱恻情绵。
窒息的沉默过后,他蓦地轻笑出声:&ldo;笙儿,告诉九叔,这些年九叔对你的好你可感觉的到?&rdo;
不等她出声,他别了目光,继续道:&ldo;笙儿,即便天下人都认为九叔要霸占这天下,九叔都无所谓,因为九叔不在乎,不在乎这天下,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甚至不在乎死后是否对得起东氏的列祖列宗。&rdo;
&ldo;九叔这辈子唯一在乎的&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他清亮的眸,在这一刻深深的锁定她,想把她的容颜,眉眼都融入到骨髓。这是他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一个被他从小就呵护在手心,看着她长大,期待她有一朝一日能明白他、接受他。可是,现在她居然会说出如此让他寒心的话来。
是否,他太过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了?纵使在一起那么久,纵使他们之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默契,试问真的就会彼此相信下去吗?心,太过复杂,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ldo;是你啊!笙儿,九叔,是爱你的。&rdo;
她愣神,赤红的眼眸中透出些许不解。是爱吗?九叔对自己是那样的爱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天下人怎么看?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外界的舆论吗?现在也许会不在乎,以后呢?
东燕启眼看她眼中的挣扎,心下一喜,这丫头对自己还是有点感觉的,即便入了魔她还能听的见自己的话,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当下想上前抱住她纤细的身子,一股外力趁机灌入了进来。
白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密语入耳:&ldo;燕皇,千万别感情用事,你该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的危险,现下唯一能解决的办法便是废了她的武功。&rdo;
冷眸运气震开白阳的手,他冷哼出声:&ldo;你以为我东燕启是谁?还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女人?&rdo;
&ldo;燕皇,不是老头子我多嘴,魔宫觊觎的何止是这丫头的武功,她是秦黎的女儿,体内流着正统的魔族之血,你以为以她现在的武功和这具身体,她能完好的走出这里?&rdo;白阳也沉了眼,任玉山这狐狸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魔宫在几国内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那些长老哪个拎出来不是个狠角色?!
换而言之,你东燕启若想护的她周全只能毁了她现在的一身武功,取出嗜血魂珠,她东霓笙这条小命也就没那么多人觊觎了。
东燕启沉默了几秒,抬眸看着她,那双眼睛无论是成魔之前还是成魔之后都是如此的美,清澈的不染尘埃,如此人儿怎么可能甘心成魔呢?他从来不信宿命,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命运把她夺走。
白袍轻摆,他走向她,缓缓伸出手,揽过她的身子,深深埋在她的颈项。他的呼吸清浅缓慢,宛若羽毛拂过她的肌肤,还有一阵好闻的淡极了的味道,这是她闻了七八年的味道了。
尖针入骨般的疼痛把她的神绪全部拉了回来,她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眸,身体慢慢往下沉去,一双手却及时的托住了她的后背,安抚的轻拍,好像小时候她在外面跟人打了架回来讨疼爱一样。
可是为什么这么冷呢?一滴泪缓缓沁出眼角,她紧抓着他的衣角,张着嘴喊他的名字,无声而痛苦,咽喉处灼烧干裂。
一贯暖如春风的笑消失在了那张俊颜上,清冷的眸覆上寒冰白雪,身后的白阳微微叹息,他也是不得已才劝此。而他的担心在下一秒也得到了证实,本在打的火热的鬼妖和任玉山感觉到魔气的消失,顿时收手,身影倏闪,一见白阳也到了这里,任玉山即刻起了杀意。
&ldo;白老头,又是你!本宫对你算是仁至义尽,本不想杀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坏本宫的事。&rdo;白发三千绕,额前的赤珠红砂鲜艳欲滴,白冰掌一出三尺之内皆化成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