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妖眼一眯,看了一眼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再看了一眼和任玉山打斗的白老头,嘴角轻扯,还真是有意思。这对苦命鸳鸯还有的熬呢,若是再加点猛药或许还会更好玩呢!
鬼妖是谁?能驰骋鬼蜮人间近乎神般的人,毒术更是无人能敌。他阴鸷一笑,黑色帽檐下的眼睛露了出来,惊异的是,这双眼睛竟然没有白仁,完全的漆黑,比黑夜还要恐怖的黑暗。
东燕启惊醒时,四周已经起了黑色的浓雾,心下一惊,他居然忘记了鬼妖此人的危险性,真是该死!
怀抱中空空荡荡,一阵冷风袭来,他竟然无端冷的打颤。
山崖下一阵厮杀声撕裂了黑暗的浓雾,待眼前渐渐清明时,东燕启拧了眉,白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好一个鬼妖!
楼兰国在短时间内撤的人影无踪,战场上只剩下昭华的士兵还有远处正在赶来的南云战士,魔宫本无意要参加这种战事,任玉山一看情况不对,就甩手走人。和白阳的战斗也只能中途而止,那个丫头已经被鬼妖给掳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测。
照理东霓笙对鬼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掳那丫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但是鬼妖此人通常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任玉山也不敢冒然行动,先回了魔宫再说,这天下的战事本就不关他的什么事。
&ldo;爷,打还是不打?&rdo;白衣几人已经从远处赶到了他的面前,对现下的情形都不敢太过揣测。
东燕启看了看底下的混乱,嗤笑一声,甩袖离开,只余那绝对空渺的嘲讽震撼每个人的心:&ldo;送上来的肉岂有不吞之理?杀!&rdo;
杀字一出,喊声如雷,铁骑十八连加上步兵三队,暗卫中也加入了几列,南云这几年的状况根本就培养不出什么精兵良士,而东燕启手下的骁将却是层出不穷,胜负在半柱香之内就见了分晓。
&ldo;在想什么?&rdo;收拾了残骸,白衣走到一直静默的槿药面前,笑言看他。
槿药在他们暗夜七卫中扮演的角色很奇特,论武功他不是最强的,论跟踪术也比不上紫霄,论速度不及绣弯弯,然他的医术却是在世上无人能及的,当然前提是鬼妖死了。
但是今日,鬼妖出现了!出现的那么离奇!跟任玉山一样是个怪物!
紫色睫毛颤抖在空气中,柔弱的宛若蝶翼,扑朔而迷离,白衣笑着打趣:&ldo;除了爷,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了,要是我有龙阳之好,肯定不会饶了这么美的娘子的。&rdo;
槿药面上一红,却是向白衣投去一记感激的笑,&ldo;谢谢你,白衣。&rdo;他知道他专门来安慰自己的,几人中也就只有白衣心最细,余情无情,紫霄淡漠,绣弯弯顽皮无心,魅罗厌世,虽然还有眠,但&iddot;&iddot;&iddot;&iddot;唉&iddot;&iddot;&iddot;
&ldo;还在想鬼妖?&rdo;白衣边说边扶起身边一个差点摔倒在地的伤者,笑着回头看那个带着忧伤表情的男人,&ldo;不用担心,他不会拿郡主怎么样的,我想这天下还没有哪个人是不顾忌爷的。他鬼妖再厉害,难不成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do;
☆、85
槿药笑着摇了摇头,对白衣的想法他不是不认可,可是心里总是有点不安,这种不安也不知源由何处,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脑海中始终忘不掉九爷离去时那孤独到绝望的背影,或许九爷也预感到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东燕启一直闭关不见任何人,对于东霓笙,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疯了一样的寻找,他选择了等待,鬼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东燕启对他的了解虽然都来自前一辈人的描述,但也深知此人顽劣之心甚重,你若是逼急了,他反倒会觉得越好玩,到那时可能就跟你玩起了捉迷藏。
天下也开始传言,燕皇得了嗜血魂珠之后已经开始闭关修炼神功,江湖上更是乱了一片,若是没有白阳出来制止解释一番,恐怕早就有无数的英雄好汉撸了衣袖上昭华皇城和燕皇干上一架了。只不过就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魔宫在经过一阵沉寂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任玉山扩大了在江湖上魔宫的势力,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无人能出其右,现在东燕启避了世,除了一个白阳能和他匹敌,根本没人能压制住他。
南云那边的战事也是一波一波的,有人谣传南云已经政变,鞠府的人已经挟了小皇子杀进了皇宫,现在南云基本上就是鞠府的人在掌控政权。
槿药手上攥了锦帛,细细看了看刚从南云那边传来的消息,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绣弯弯急的在屋内上蹿下跳,直嚷着要去把爷给喊出来。
白衣悠闲的喝了口茶,&ldo;这事先不急,弯弯你也别急着去叫爷,你觉得以爷的料事如神,他能不知道如今的局面?&rdo;
绣弯弯气恼的挠了挠头,两腿子一蹬跳上了桌子,&ldo;我怕就怕爷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凶八婆的事,哪还有时间管这天下啊!&rdo;
&ldo;你以为爷是你啊!&rdo;白衣好笑的在他脑瓜上敲了一下,随即看向一边神情严肃的槿药,&ldo;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南云选在这个时候政变肯定有问题,鞠府的人不是吃素的,他们应该很清楚,这种时候兵权远远比政权重要。&rdo;
槿药抬眸看了他一眼,&ldo;南云的虎符在六皇子琉璃贝拉身上。&rdo;
白衣点头,&ldo;所以,他们绝对没有理由选在这个时候政变,除非他们有绝对的把握把虎符拿到手。&rdo;
&ldo;那还不简单,偷、抢、盗。&rdo;绣弯弯鄙视的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ldo;不会。&rdo;槿药敛了眉,&ldo;依琉璃贝拉此人的心机和手段,鞠府还没有那个实力得逞,否则,鞠府早在五年前就叛变了。再加上鞠昂已经&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说到这槿药猛的一顿,瞳眸一缩,弯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ldo;你这是什么表情?&rdo;
白衣看向槿药,心思灵敏的他在槿药说到鞠昂两字时也联想到了一些线索,当下叹了口气:&ldo;恐怕这事还得让爷出来处理才好。&rdo;
槿药进入东燕启寝殿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的紫霄,两人眼神碰撞,交错而过时,紫霄一贯冰冷的声音传来:&ldo;人已找到,勿忧。&rdo;
他脚步一滞,转了头望了一眼远去的女子背影,随即转入了偏殿。
大概是刚沐了浴,屋内的空气湿润迷蒙,那人披了件白色的长衫坐在烛火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珠玉,通体黑色的珠玉吸了太多的精血,肉眼也能看到里面翻涌的血气。
槿药顿了顿,紧了几步到他跟前,敛眉低了头,语气不缓不急:&ldo;爷。&rdo;
东燕启仍拿着手中的珠玉细细端详,很久之后,他放下那珠子,撩了衣袍起身:&ldo;南云那边的事你们暂且不用管了,你和白衣先去南云边境把那丫头给接回来。&rdo;
他的声音如寒冬之冰,和往常的燕皇有点不一样,槿药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自是知道他的性子,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也只好闭了嘴,应了声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