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房大少奶奶的,是容韵。尽管陈致当场表达了鄙夷,但说完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跑来转达了。
吴玖闻言笑出来:&ldo;仙人久居天上,不知世俗情啊。如我这样的外男,莫说与房大少奶奶说句话了,便是打听一声,都罪大恶极。仙人请错人了。&rdo;
陈致说:&ldo;吴公子不必自谦,办法想想总会有的。而且,我拜托吴公子,也是为吴公子着想。有朝一日,广州城破,吴公子总要有安身立命之本啊。昔日吴家尚以举家之力支持西南王,何以如今为区区小事而退缩呢?&rdo;
吴玖说:&ldo;陈仙人好口才。可惜我有心无力。&rdo;
陈致装腔作势地绕着亭子走了一圈,在火盆边顿住脚:&ldo;吴公子如此狠心,连一副夫人的画像也不肯留吗?&rdo;
吴玖闻言,脸色微变,咬牙道:&ldo;仙人想要威胁吴某?&rdo;
陈致略感无语。一副追悼亡妻的画,怎么威胁?难道跑到西南王面前,嘲笑他,你看你看,你就是个填房,人家惦记的还是原配!哦,对了,想嘲笑,还得去地府找人。
陈致说:&ldo;吴公子是聪明人,总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容韵实乃崔嫣之子的消息,你想必听说了。天下一统在即,公子为何还掩耳盗铃?西南气数已尽,将来如何,要早做打算。&rdo;
吴玖高声道:&ldo;西南坐拥南岭天险,黑甲兵再勇猛,也难踏南粤半步。&rdo;
当对方开始疾言厉色的反驳时,就是信心动摇,开始心虚。
来之前,陈致将容韵说的天下局势照本宣科地背了一遍,从兵力、财力、民心等多方面广角度分析,果然使吴玖动摇。
陈致说:&ldo;尊夫人临终前,曾交代我好好照看令郎。只是,外人再好,也比不上亲身父亲的言传身教。再说,吴家的家事,也容不得外人插手吧。&rdo;
吴玖沉吟良久,对着亭外夜空,怅然一叹,终于松口:&ldo;权当是还了你当日对内子与犬子的救命之恩吧。&rdo;
&ldo;哦,&rdo;陈致愉快地答应,&ldo;所以,不算我欠你的?&rdo;
吴玖:&ldo;……&rdo;
吴玖最后想后悔又拉不下脸的郁闷模样,深深地印在陈致脑海,以至于回到绸缎庄还在笑。
容韵听他说的时候,跟着笑了一回,再多就不愿意了,酸溜溜地说:&ldo;吴公子在百美宴上名列前茅呢。&rdo;
&ldo;你不也是?&rdo;这自夸的!脸皮忒厚!
容韵说:&ldo;所以我在师父心目中,还是有几分颜色的?&rdo;为了进出方便,他依旧穿着女装。此时掩面一笑,真真是楚楚动人。
陈致虽然不是吃素飞升,但内心十分纯洁,自然不会轻易受这等小妖精的迷惑,义正词严地说:&ldo;何止有几分颜色,还能开染坊了呢。&rdo;
容韵:&ldo;……&rdo;
说服吴玖之后,容韵又陆陆续续收买了不少人。正值黑甲兵对南岭屏障发起猛攻,随着战事越来越吃紧,广州城内风声鹤唳。
容韵趁机派人散布西南军前线溃败的假消息。
消息发出没多久,就被封锁。有统领亲自带着守城卫在城内搜索。
一处据点被捣破,容韵沉寂下来。
吴玖在此时传来消息,说吴家大小姐明日与房大少奶奶去光孝寺烧香。近日来,光孝寺香火鼎盛。不仅百姓求神拜佛,想要获得庇佑,连达官贵人也来这里求个心安。
因城内戒严,陈致这几日都被拘在家里,闲得发慌,本想偷溜到天庭探探情报,又因容韵上街被调戏,差点揭穿身份而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轻易留他一个人。这次便想将容韵别在腰上,去寺庙放放风。他这么一说,容韵当即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
明明是深入虎穴的惊险时刻,两人租了马车,买了甜点,穿上掌柜夫人准备的新衣裳,兴高采烈地出门,如同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