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屋檐上、屋檐下一通乱跑,跑到半路,追兵忽然不见,前面有人大喊:&ldo;开始屠城啦!救命啊!&rdo;只喊了一声,就被后面的人追上来捂住嘴巴,拖走。
街上听见的人,纷纷关门关窗,生怕受牵连。
容韵也钻进了一家来不及关门的客栈里。老板&ldo;怜悯&rdo;他孤身一人,给房租开了个高价。进客房后,他推窗往下看,就发现许多家仆打扮的人被官兵押送着从下面路过。
无需破城,广州城内已经乱成一锅粥。
容韵要热水洗了个澡,躺下眯了一会儿。陈致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很可能在某个地方等待营救,他必须养精蓄锐,才能想出办法来。
道理他懂,可是做起来太难。
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模样各种神态的陈致在脑海里交替转悠。
他躺了会儿就起来,外面天已经暗了,街上静得连虫鸣声都没有。下楼吃饭,顺便打听消息。老板用高价卖了碗粥,要他赶紧吃,怕接下来连粥都吃不上了。
&ldo;未必会这么坏吧?&rdo;容韵故意说。
老板说:&ldo;你不知道。城里的那些大官都被杀了给西南王殉葬了。有百姓要逃出城,也都给杀了。现在这广州城只有两种人,杀人的人和等着被杀的人。&rdo;
前头才传出以梁云为首的文官被捉拿下狱,后头就说有大官被杀,那被杀的多半就是他们。这些人品性先不说,却实实在在是西南朝廷中坚,西南王疯了才会拿他们开刀。或者,西南王真的死了?
西南王若是死了,师父为何不来找自己?是找不到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越想心越乱,囫囵吞粥后,再度去了西南王府。
入夜后的西南王府比白天更阴沉,仿佛一座无底深渊,将每个进去的人都吞噬下去。
他绕到后门,正欲以石相试,就见门开了。两个鬼祟的身影从里面探头探脑地出来,看身形,依稀是两个女人。
容韵不动声色地跟了会儿,等她们拐进小巷子,确定无人跟踪,才跳出来。
对方吓了一跳,正欲喊&ldo;救命&rdo;,又捂住了嘴。
其中一个身量较矮的,立刻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堆的金银玉器:&ldo;英雄饶命!生逢乱世,同是沦落人,还请饶我们两个性命。这些东西,您尽可以拿去。我们绝不追究。&rdo;
容韵往前走了两步,用指风拂落另一人头上的帽子:&ldo;鄂国夫人?&rdo;
两人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
容韵此时就需要知情人,忙道:&ldo;你们为何在此?王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们如实招来,我饶你们不死。&rdo;
这个是鄂国夫人,先前开口的自然是奶妈。奶妈说:&ldo;西南王爷薨了,项阔将军封了西南王府,我们无处可去,只好出来。&rdo;
容韵皱眉:&ldo;西南王怎么死的?&rdo;
奶妈说:&ldo;患疾病……&rdo;
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菜刀‐‐容韵离开客栈时,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奶妈吓得腿软,颤巍巍地跪下,旁边的席氏终于开口道:&ldo;西南王遭雷击而亡。&rdo;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雷击,反正那样子,绝非正常死亡。
容韵信了几分:&ldo;雷从何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