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杀马特回来了,谨慎的给了麻又西一支氟马西尼。
麻又西看见是一支,心里问候了问候他全家,然后满脸堆笑的接过来,凿进了右胳膊。
药很管用,一针下去,麻又西就精神了不少。这东西用于终止bdz类中毒特别管用,她以前做阑尾炎手术怂的不行,舅舅心疼她,给她打了全麻,手术做完好久都解除不了一动不能动的状态,是两针氟马西尼救了她。
手脚灵动自如之后,她依旧装出一副不能行的样子,甚至跟杀马特红了脸:“你不是坑我吧?这东西怎么屁用没有?”
杀马特听她这么说,放心了,毕竟干掉她才是他的正经任务,如果让她给跑了,那就没法儿跟上头交代了,“能抬手伸腿就行了,你还想怎么着?上天?”
麻又西冲她竖了竖中指,换来了一巴掌。
很好,戏到这份儿上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儿了……一想到要吃这么苦才能为自己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她就心酸。
她不是不相信窦庄他们可以救她,只是人到什么时候都要明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父母恩师尚不能时刻伴她左右、救她于水火,更何况是伙伴、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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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挟持着马闯跟着周云长来到穆亡仓库,刚踏进这片区域就感觉上当受骗了。
这么大一个仓库,清冷的就像没有死人的阴曹地府,每走一步,心跳都会发出有一定质地的声响,有活人的几率应该比有死人的几率还要小。他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枪。
走到穆亡的隔断间一侧,周云长转过身来,说:“麻又西就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贝勒没有在空气中感受到来自于麻又西的气息。
周云长再一次给他跪了下来,左右开弓甩了几个大嘴巴子给自己,“是我瞒着闯哥对麻又西动手的,尼孜阿依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咽不下那口气,所以绑了她想让她受点皮肉之后,贝爷,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闯哥。”
贝勒关心则乱,麻又西失踪拿走了他不少理智,但还没到蠢的地步,判断周云长有无说谎,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他没理人,拖着马闯到隔断间走了一圈,然后出来朝跪在地上的周云长开了一枪,子弹从他的耳畔咻的一声飞过,揳进了成堆放置的铁器上,发出脆亮的声响。
周云长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双手摸向耳畔,摸到黏糊糊的液体时当场双腿一软,瘫了,“贝爷……四哥……”
“你不诚实。”贝勒说。
周云长举起双手,跪着蹭向贝勒,到他面前时双膝的布料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他双手扒着贝勒的腿:“贝爷……我真的是派人把她关在了这里……如果我骗了您……又怎么会把您往这儿带呢……我真的没说谎……你不信我总要信闯哥吧……在南苏丹……如果不是您从把他救出来……他不会有今天的……所以他从来都不敢对您怎么样……闯哥不敢……我更不敢啊……”
贝勒听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话,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薅着马闯的头发一脚踢上他两腘,迫使他跪在周云长对面,说:“我在南苏丹救下的人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看清楚,你眼前的这个,不叫人。”
周云长看了眼马闯,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再次扑上了贝勒的大腿。
与此同时,身后枪声响成一片。
周云长觉得枪声不对,皱起眉再次看向马闯。
马闯的眼神也疑惑了,似乎比他们计划中的枪声要早上一些。
早在贝勒上门之前,马闯跟周云长就计划好了,两个人假意被他挟持,然后以麻又西的所在地为幌子把他引到穆亡仓库,再在仓库外部署狙击手,让他殒命在这个废弃仓库。到时候再像针对麻又西失踪一事给出的说辞那样,对外宣称贝勒也无故失踪了。
计划的挺好,但他们没想到,贝勒之所以能活那么久,不是天神庇佑,而是他的未雨绸缪和不计其数的逃生蓝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贝勒,就不叫贝勒。
他早在单枪匹马闯进马闯的小白宫前,就嘱咐好了窦庄,让他联系医生,根据他身体内还未散去的生物检测指数结合apb对他进行定位,暗中观察马闯方面,以静制动。
听到枪声,他确定是马闯方面有行动了,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说:“你说的对,弄死你,我悉心经营的一切也就如云烟,风吹不见了。但你却忘了,成为与你争夺‘半圆计划’的对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而一个人有多少本事也就有多大脾气,你实在不该用麻又西来算计我。”
马闯心凉了一半,马上求饶:“四哥!我错了!我让人去找麻又西!”
“晚了。”贝勒说完话一枪崩了周云长。
马闯瞬间不敢说话了,大气也不敢出了。
窦庄跟简稚进来的时候,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周云长,相视了一眼,走到贝勒身侧,说:“四哥,麻又西确实被关在这里过,隔断间里有她的生物痕迹,但对方应该在她身上用了屏蔽手段,信号时强时弱,不好追寻。”
贝勒把马闯交给简稚,吩咐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整合小白宫里的人,然后通知七月,让他马上召集人手备战,还着重交代,瞒着褚姚和方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