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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丹絑道：&ldo;我知道，我羽族在凡间，一向乃是凡人口中之食，只是如今看到，仍忍不住有怜惜之意。唉，我是在想，倘若我当年烧回成一颗蛋时，不慎落入了凡间，说不定也就变成了一枚茶叶蛋。&rdo;

碧华灵君不敢说，凡间除了茶叶蛋之外，还有水煮蛋、荷包蛋、蒸蛋、炒蛋等等各色不同的蛋。他只能顺着丹絑的羽毛道：&ldo;帝座所变成的蛋，岂会随随便便被凡人煮了。世间万物循环，常常是这环入了那环腹，譬如说这一世是凡人吃鸡，下一世说不定就变成了鸡被别的凡人吃。尘世间就是这个道理。&rdo;

丹絑道：&ldo;尘世确实也有尘世的好处，就譬如此时的街道之上，灯火行人，繁华热闹，有天庭没有的味道，也难怪有的小神仙会想着往凡间跑。&rdo;

丹絑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向不远处的一栋华楼。

那栋楼，挂着花里胡哨的灯笼，飘着五颜六色的轻纱，荡着又娇又糯的笑声，散着浓浓的脂粉香。

丹絑兴致勃勃地看着那里，问：&ldo;清席，那是什么地方？&rdo;

碧华灵君道：&ldo;帝座，那就是凡间的勾栏，又叫青楼，还叫做ji院。&rdo;

丹絑的双眼闪闪地亮了：&ldo;喔，原来那就是凡间的ji院。清席，我们进去看看罢。&rdo;

碧华灵君却皱眉道：&ldo;帝座，你不是说你当年的凡间，凡人还是住山洞里，围兽皮，怎么那时候就有ji院了？&rdo;

丹絑道：&ldo;那是一开始。后来又不少年后，到了快天魔大战的时候，凡间已经很像样了，我记得那时候还是浮黎告诉我，凡间有个好地方叫ji院，最适合像本座这种的去。他原本说要请我去来着。可惜后来大战中，我变成了蛋，那老小子也化的没了影，魂魄都找不到，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do;

丹絑说到这里，像有些感慨，往远处天边望了望：&ldo;说起来，这个京城外的那道山，我下来时一闻味就知道是浮黎的身躯化成的山脉之一，所以马上去那ji院中，我请你罢，只当是浮黎在此，请了我顺道再请了你。&rdo;

碧华灵君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天边，继而笑道：&ldo;帝座想去ji院，我便陪你去，方才已说过，在凡间逛逛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因此，逛青楼一事，依然由我来请你罢。&rdo;

第三十五章

碧华灵君引着丹絑进了那栋软纱绕栏脂香扑鼻的华楼。

这家勾栏的名字叫做销魂乡，名字很销魂，里面的姑娘的也很美很销魂。

碧华灵君和丹絑呆在销魂乡最贵最精致的房间绵绵阁中，叫了楼里最标致的姑娘。雅阁之顿时中软语喁喁，粉香缠绵。

一个穿粉红的姑娘抚琴，一个穿鹅黄的姑娘斟酒，一个穿浅碧的姑娘正用纤纤玉指剥开柑橘的橘皮，将橘瓣用细竹小签挑起，再由一个穿绿的姑娘接过，送到丹絑口边。

销魂乡的花魁娘子相思依偎在丹絑身边，销魂的素手在丹絑的肩上轻轻按捏，一边捏一边娇声道：&ldo;爷，奴们服侍的还好么？奴没有什么手劲，爷觉得轻么？&rdo;

丹絑尝了一口橘瓣，眯着道：&ldo;轻的甚好。&rdo;相思立刻娇笑道：&ldo;爷喜欢，那就好了。&rdo;苏胸有意无意轻擦着丹絑的手臂，衣襟半敞半拢，抹胸之上，露出诱人的雪白。另一位头牌媚莲也正依偎着丹絑在软榻上坐，亲自将云片糕、五仁苏之类的糕点一片片送到丹絑口中，间或用粉拳在丹絑的腰间腿上轻轻地敲。

丹絑吃下又一块五仁苏后，感慨地叹道：&ldo;浮黎未曾哄我，勾栏果然是个好地方。&rdo;碧华灵君正坐在一旁喝闲茶，微笑道：&ldo;你喜欢就好。&rdo;

剥橘子的姑娘掩口笑道：&ldo;这位爷说的好正经，就跟你之前没进过勾栏一样。&rdo;

丹絑道：&ldo;是没来过。&rdo;

媚莲笑道：&ldo;没来过不打紧，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从今后可是会天天盼着爷再过来呢。妈妈也说了，像爷这样的贵客，我们一定要好好服侍。&rdo;

不久之前，碧华灵君和丹絑一道甫踏进销魂乡时，销魂乡的老鸨何妈妈和龟奴们一眼便看出他二位非同一般，毕竟丹絑和碧华是从天上下来的，尤其是丹絑，虽然敛气换形，仍有股掩不住的气度摆在那里。销魂乡是京城中的大青楼，什么样的场面没经过，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何妈妈那双油锅里炼过的老眼一看，就判定这两人不是显贵，便是高官。

但是，京城中的显贵高官，乃至皇亲国戚，甚至是皇上，何妈妈都认得，这两人却从没见过，看起来眼生。这两位客人的其中一个虽然气度不凡，但进了门后就不动声色地东张西望，一看就是没进过楼子的雏儿，何妈妈立刻想到，最近有番邦前来进贡，恐怕这个雏儿便是番邦的特使，譬如爪哇国的王子蜜瓜国的王爷之流。一直在旁边对雏儿暗语提醒的青衫公子，应该是替他指路的亲随。

待进了雅阁之后，何妈妈亲自递上花名牌，龟奴送来茶水点心，青衫公子将一碟五仁苏往儒衫人面前推了推，道：&ldo;这是一种糕点，叫五仁苏，尝尝看。&rdo;儒衫人于是尝了一块，顿时叹息道：&ldo;竟有如此美味。&rdo;何妈妈在一旁冷眼看着，越发确定这人是番邦来的，可怜在自家穷山恶水的地方没吃过好的，不曾见识中土天朝美食，小小一片五仁苏就让他惊叹成这样。

何妈妈揣着对番邦人士同情的心出了房门，先将碧华和丹絑叫的几个姑娘喊到一边交代：&ldo;房里的那两个，大约是前来进贡的番邦佬，头回进勾栏，你们务必好好招待，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天朝楼子里的姑娘是怎样温柔美貌，多才多艺，这可是件争脸面的事儿，不能怠慢，叫那番邦佬好好开开眼，知道我们天朝上邦如何物华天宝，人杰地灵。&rdo;

那些姑娘们也是各个什么客人都见过，进房后一眼便判断出房里的两个人哪个身份高，不约而同使尽浑身解数对付丹絑，反倒显得有些冷落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