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展不解其意,还是道:&ldo;其实,孩儿以为……&rdo;
&ldo;你认为,成静也是良配?&rdo;谢定之摇头,抚髯沉沉道:&ldo;他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凭什么就有底气,要娶我族最尊贵的女子?&rdo;
&ldo;且不说他是何立场,若娶我族女郎,又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rdo;谢定之冷冷道:&ldo;这小子,心思比他父亲还深,平日所表现的喜怒未必是真的喜怒,棠儿嫁他,若是真心自然好,若不是真心……将来被他辜负,怕是连出路都寻不到了。&rdo;
谢映展一想也是,他妹妹就一个,虽并非一母所出,自小感情却好,谁人不好好宠着?将来若嫁了个居心叵测之徒,怕也是白白要受委屈了。
还是要考虑周全才是。
成静……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这处在思虑谢幺亲事,谢映棠那厢却在楼上睡得昏昏沉沉,小手抓着狼毫,脸上也蹭到了墨汁。
她醒来后,只顾着爬上床,踢掉鞋子钻进被褥,强迫自己早日入眠,似乎一睡着,又见着了心上人。
这样直到晚上,侍女将她叫去沐浴,谢映棠脸上的墨汁才被她们给擦了去。
那些侍女饶是伺候过郎主的,严肃而训练有素,此刻也不禁笑了,便柔声道:&ldo;翁主这几日不开心,若是觉得闷了,也可以与我们说话的。&rdo;
谢映棠道:&ldo;你们帮我去问问阿耶,他什么时候肯消气?我快闷死了。&rdo;
侍女们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ldo;翁主只需要妥协便好了。&rdo;
谢小娘子闻言,顿时不再说话了。
她才不妥协。
后来,日复一日的,谢映棠真的快闷死了。
只是她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打着滚儿时,奉昭公主便推开了阁门,笑道:&ldo;棠儿,这几日想家家了没有?&rdo;
谢映棠一把掀开蒙着头的被子,也不穿鞋,便赤着脚奔了过去,一把投入母亲的怀中,&ldo;家家!&rdo;
公主怜惜地抚了抚女儿的长发,心疼道:&ldo;乖女儿,当真是苦了你了,家家现在便带你出去。&rdo;公主抬手,身后端着黑木拖盘的婢女上前,将拖盘上衣物发饰拿在手中。
谢映棠抬头,疑惑道:&ldo;去哪?&rdo;
&ldo;去参加宫宴。&rdo;公主将谢映棠推到梳妆台前,跪坐下来,亲自拿木梳为她梳发,柔声道:&ldo;你二兄如今归京了,打了胜仗,陛下对他大加封赏,你与他多年不见,也好借此机会见见,还有你三兄,舒儿平日虽严厉些,也是一直担心着你,只是被你阿耶狠心地拦在外面了。&rdo;
谢映棠静静看着铜镜中的少女,没有回答。
公主为女儿梳了好看的发髻,又给她穿上华贵的曲裾,广袖飘逸如仙,飘带衬得少女身形窈窕,而她双颊略施粉黛,眉眼盈盈,眼尾上翘得勾人,远远一瞧,便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