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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谢映棠看着坐进来的他，面露喜色。

成静道：&ldo;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rdo;

&ldo;好。&rdo;

马车一路驱到城外西山脚下，谢映棠走下马车，山间百鸟鸣叫，绿意盎然，成静站在她身边，让子韶看着马车守在山脚下，道：&ldo;随我上山。&rdo;

谢映棠跟他一路跋涉，走到半山腰去。

他穿过枝叶繁茂的小路，越走越偏僻，却不曾停下。

轻车熟路，仿佛这条路已走了无数遍。

半山腰中，高大的树木将一处掩起，杂花四处乱开，落叶零落，萧条凄凉。只有一小方没有落叶的地方，静静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坟包。

无碑无名。

成静站在坟前，淡淡道：&ldo;这是我成氏一族族人的尸骨，我族半数被杀，父母、妹妹和一些旁系亲人都死了，因犯大罪不得好好安葬，我叔父不敢收殓，只好由我长大后，亲口向今上讨了恩典，暗中安葬家人尸骨。&rdo;

谢映棠怔怔看着成静，脸色逐渐发白。

他面上看不出一丝哀伤，只有平淡的陈述，&ldo;只是我将他们安葬时，尸身已不可分辨，只好将他们合葬在一处，希望可以慰藉他们在天之灵。&rdo;

成静说着，转身看着她，道：&ldo;我是罪臣之后，你平日见到的我再风光无限，不过只是表象。&rdo;

她摇头道：&ldo;这不是你的错。&rdo;

他淡淡一哂，抬手指着那坟包，语气森凉，&ldo;这也不是他们的错。&rdo;

谢映棠怔然。

他说：&ldo;翁主，你出身世家大族，看到的只有好的地方，你可知洛阳繁华之外，有些地方仍是饿殍满地，妻离子散，战乱不休？你可知世族揽权，对百姓的迫害有多严重？你可知当今天下，我无父无母孓然一身，我要的又是什么？你又可知……家君母死在先帝手中，我为何甘在朝中为官，兢兢业业服侍先帝之子？&rdo;

他的声音冰凉如流水，自她耳畔慢慢涌过，让她渐渐失神。

成静道：&ldo;你我立场不同，我有我的责任，这条路太凶险，只能我一个人走。&rdo;

她失声道：&ldo;你要与世家为敌？还是你要为你父母报仇？&rdo;

他却不答此话，反问她道：&ldo;这样的我，有什么好？&rdo;

她上前去，忽然伸手抱住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摇头道：&ldo;别说了，这样……又怎么样呢？我会因为你，去看到我不曾看到的，学会我所不会的，这样还不够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