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说:
“安然,我已经是无牵无挂了,你呢?”
。。。。。。
“其实我算不上恨你,世事难料,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细究根本,起因还是在我的身上。。。。”他松开她的手,在她的注视下走到卧室的一角。
那里放着酒店自备有的急救包。
“如果当年你父亲来找我的时候,我。。。。。”忆起往事,颜明川翻找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唏嘘。
顿了顿,他摇摇头,扯过一张椅子,按着安然坐下,自己则是半蹲在地上,打开急救包,小心翼翼的取出镊子,认真的夹起一块棉球浸在碘伏里。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错误到无以复加,到今天我们一拍两散,本来就是现实重回了正轨,既然分开是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不去做到好聚好散呢?”
他轻声告诉她:“你要知道,要是按照我们结婚前各自选择的路来说,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不是之前那样恶劣的态度,他和声细语的同她说话,就好像以前那样,温文尔雅。
“。。。我不明白。。。。”
泪眼阑珊,安然默默流着眼泪:“。。。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说都可以,我只知道我不要你走。。。。”
“你总是这样不讲道理。。。”她哭着说:“过去你不讲道理要娶我,现在你又不讲道理要走,我宁愿你永远永远恨我。。。。”
“那你恨我吗?”颜明川反问。
“。。。我爱你。”她再次表达自己的心意,哭腔带着些沙哑:“每天都过得好累,好累,家里一片死气沉沉,爸爸不在了,妈妈总是坐着发呆不说话,公司里交给我的任务好多,大家又都疏远我,刁难我,要是你走了,我该怎么坚持下去。。。。”
“。。。我爱你。。。”安然的声音低到了极点:“。。。。如果在十几岁的年纪遇见你,我绝不负你。。。”
颜明川沉默的为她贴上最后一条胶带,半晌,他才出声:“学校里教的那点东西我基本都忘光了,虽说简单做了点处理,不过伤口比较大,还是去医院缝合比较好。”
低头收拾杂物,扔去外面的垃圾桶,回来的时候他顺手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那件有着长长挂带的大蝴蝶结头饰,端详了一会儿,又重新还给了安然。
“今晚,你不能呆在这里了,我已经打过电话,安远等下会来接你。”
重新坐回到床沿,动作轻缓的点上一支烟,重重的吸上一口,吐出烟雾的过程如同一次长长的叹息。
“。。。只要夕月在的话,不管是怎样的处境我都可以面对,感觉这五六年,我才真正活了一次,有能让我每天都牵挂的人,生活不是原本那样枯燥乏味,有人会念着我。。。。”
或许是痛苦会传染,连他的话里都染上了一丝,那种他一贯凉凉的嗓音也开始颤抖:
“可夕月不在了,见她的面,听她的声音都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我想她,我爱她,刚出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那天是不是我不够拼命,要是再努力一点,夕月和我父亲会不会就还是好好的,是不是当时我畏惧了,认为先保住自己比较重要?我没办法接受这一切,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安然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吸了吸鼻子的声音:“我承认前几次的见面我的态度不好,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夕月,安然,我同样也没办法面对你,你明白吗?甚至连月江这座城市我都没办法待下去,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逃避了,逃到天涯海角去,逃到没人知晓这一切的地方去,也许在那个地方,我可以自己骗自己,然后尝试着重新开始。”
这便是他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