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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江湖》关闭的第二天,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几千人一起的课间操全部无精打采。&ldo;风寒鸣败了!&rdo;莫晴风有气无力挥动手臂,有气无力的说,忧郁的神情让方凌筑想起了小时候的宋思鱼,那年那天,他和莫晴风凑钱买了根鸡腿想把在插着一块写有&ldo;老猫之墓&rdo;的垃圾堆上蹲了一天的宋思鱼骗离时,宋思鱼就是用这副忧郁的神情问两人,没有洗手能不能吃鸡腿,其实宋思鱼的手不怎么脏,只是在垃圾堆扒拉了一个放他家那只老猫尸体的坑而已。

&ldo;偶像破灭的现实令我心里好痛&rdo;,宋思鱼一脸失恋般的哀怨。

&ldo;假如我的面前有流星雨,我会许一个美丽的愿望&rdo;莫晴风更是一脸天真的令人呕吐的表情。

&ldo;能透露下愿望的内容吗?&rdo;方凌筑问道

&ldo;让我成为那个铁匠吧!&rdo;说完这句话的莫晴风真的看见了满天的流星,方凌筑收回与他脸亲密接触的拳头淡淡的道,&ldo;许愿吧,孩子&rdo;

莫晴风暴走,闭着眼泪直流的双眼,拳头捏着咯咯直响。方凌筑不紧不慢做好逃跑的姿势,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宋思鱼,宋思鱼扯住暴走边缘的莫晴风解围道,&ldo;你是聪明人,别跟白痴一般见识&rdo;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这是莫晴风最忌讳提到的词汇。

听见这句话的莫晴风顿时平静,一脸的黯然,痛苦的道&ldo;要不是当初我不小心他就不会被人叫做白痴了&rdo;

没想到一个玩笑倒扯上大家都不想提的往事,宋思鱼有点后悔,倒是方凌筑无所谓的挥挥手安慰莫晴风道,&ldo;没什么的,别自责了&rdo;。

十一岁那年,三人在方凌筑家四楼窗台上玩耍,方凌筑不小心被莫晴风推得摔下去,之前方凌筑是三人中最为聪明的,别人都认为他是神童,一摔之下,多处骨折和严重的脑震荡,在医院躺了半年多,一度成为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出来后智力受损,除了生活能自理,学习上是一落千丈,永远的垫底。在住院期间,方凌筑的父母不见人影,搬到外地,抛弃了他,只是不时的寄点生活费来,幸好现在普及大学,不需要交学费,花费不是很大,就这么熬到了现在。

方凌筑除了跟宋莫两人在一起时有些话说,在他人面前永远沉默得像块风化千年的石头,呆呆楞楞的。在班上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

课间操完后,三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带着全班的人活动下手脚,就散了自由活动,体育课上的运动大多都是集体活动,与方凌筑无缘,没有人愿意跟一个白痴一起活动,那是自掉身价的事情。夏日的阳光火辣刺人,方凌筑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也不躲到阴处,眼睛楞楞盯着地面,一动不动的晒太阳。

并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不理会白痴,有些人需要白痴衬托才显得有些聪明。几个人围住了方凌筑,篮球在他面前那人手与地面间来回,灰尘弥漫,方凌筑在尘雾中若隐若现。

&ldo;方同学,在看蚂蚁搬家吗?&rdo;那人道。

&ldo;哈哈哈……&rdo;他的同伴们得意的大笑,可没引起方凌筑太大的反应。他的视线被那人的裤腿挡住了,可他仍那样看,一眨不眨,看来没有听到,或者是没有理会。这些人不满意了,旁边一个人一把揪住方凌筑已经很长的乱发,把脸对着面前嘲笑他的那人,那人叫王洋,身材高大,嚣张蛮横,纠集了一帮人平时以欺负弱小同学为乐,能到重点中学读书的人,不是自己成绩好,就是父母有钱有权,王洋是后者,每次考试,方凌筑是倒手第一,他是倒手第二,虽然成绩差又时常破坏纪律,老师却也不敢管,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方凌筑的头发被人揪着,也没露出痛苦的神色,仍是一言不发,眼中空洞无物。

&ldo;不说话是吧&rdo;,王洋没有在他脸上看见平时在其他人脸上害怕的神色,恼了,抓起篮球砸到方凌筑脸上,篮球狠狠撞上脸后再反弹,在地上起伏了几下,没来得及滚远,就被王洋的同伴急忙拣起递回王洋手中。方凌筑脸上多了个大大的球印,鼻血汩汩地流出来,宋思鱼和莫晴风在外面想进去把他拉出来,被那几人瞪了几眼,又不动了,操场上看球的人渐渐围上来,一圈又一圈,体育老师在最外面,他人高,伸长脖子后也能看见里面精彩的细节。

方凌筑露齿而笑,笑得突然,牙齿洁白整齐,流出的鼻血将脸上灰黑的球印冲出两道殷红的痕迹直到耳边,眼睛终于盯着王洋道:&ldo;你在害怕&rdo;。

王洋大笑&ldo;我怕什么?&rdo;将别人递回手中的篮球又砸到方凌筑脸上,方凌筑抬起头,血与灰尘已经模糊一片,又是笑,盯着他道:&ldo;你在害怕&rdo;。

王洋大怒,又砸,方凌筑仍笑,依然是那句话。

重复几次后。

王洋还想砸,替他拾球的人害怕了,嗫嚅道:&ldo;老大,再砸会出人命的,为个白痴,犯不着!&rdo;

王洋侧头看了看说话的人,又转头看方凌筑,方凌筑仍笑着看他,笑容在有些扭曲的脸上显得可怖。只觉一丝凉气爬上脊梁,一个白痴,谁知道他想的什么,什么事他都可能干得出来,抽刀子报复也不无可能,王洋害怕了,装做平静挤开围观的人群走了,方凌筑仍在重复那句话,&ldo;你在害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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