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礼面无表情重复一遍:&ldo;小辈必须出席?&rdo;
这是他听周淮安说过,最容易理解的一句话。
他打开门,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床上的男人压抑地捂住嘴咳嗽,脊背瘦削,这个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然后,会死吗。
周徐礼不忍心去想,一旦开始想,就会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站在花园里温柔的少年。
被保护得很好,同时被剥夺了同龄人该有肆意叛逆的机会。
周徊听见声音,遥遥望过来,&ldo;你来了。&rdo;
病房中昏黄的灯光铺落在他的侧脸上,衬得苍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周徐礼关上门,走到他身边,&ldo;不要去了。&rdo;
周徊动作不变,低头继续解开病号服的衣扣,到最后两颗,被人握住手腕。他抬起头,笑着问:&ldo;马上没有时间了,去晚了爷爷会生气。&rdo;
周徐礼闭了闭眼,&ldo;你不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rdo;
&ldo;……&rdo;
&ldo;你没有做完的事情,我帮你做。&rdo;周徐礼将他的手拉下,眉目舒展开,&ldo;大哥,以后你不再是为谁而活。&rdo;
说完这句话,他沉吟片刻,像是要宽慰对方,眉梢上扬起,语气缓慢又温和。
&ldo;做够了老师,去试试别的领域,也不错。&rdo;
周徊眼眶隐忍地通红,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并不大,或者可以说是他能使出最大的力气。
&ldo;……谢谢。&rdo;
-
从老宅到市中心,赶上堵车高峰期,陆伯源低调的黑色轿车跟在车队后寸步难行。
陆宜宁拖着下颌看向窗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幕渐沉,已经错过年会的开场。
她不急,宁愿在车里坐到晚上,去露个面直接回家。
蓦地,universe在国贸包下的led屏幕骤然亮起,男人清隽的脸出现在其上。
媒体的镁光灯闪现,纷纷捕捉到这个第一次在年会上露面的年轻人。
周淮安拄着拐杖上台,&ldo;下面我想借此次年会,介绍将接替周徊位置的新任总裁‐‐&rdo;
陆宜宁落下车窗,一股劲风吹入车内,吹得她眼眶酸涩。当她看清那人的脸,鼻尖也跟着泛酸。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一瞬间就被揪起。
明明,他依旧好好地站在那。
陆伯源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大屏幕上的男人长身玉立,面容清隽沉静,带着一丝有意掩藏的情绪,嘴角讥讽地弧度被媒体误以为是礼貌性的微笑。
周徐礼面对镜头的目光,像是带了温度。
陆宜宁莫名觉得,他硬生生将人格撕扯成两份,这样的他冷漠骄矜,是不允人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