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想着那个温柔却垂死的女人,心里恻隐,怀着期待看向清让,&ldo;道长,我知道你虽然不爱说话,但心地是很好的,能不能求求你,再给燕娘想想办法?&rdo;
清让看着眼前的少女,很想说一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只道,&ldo;走吧。&rdo;
谢茵很失望,低着头说,&ldo;你们赶时间的话,就先走吧。&rdo;说完,转身走了。
清让在身后沉声道,&ldo;燕娘不需要你看护。&rdo;
谢茵以为他在讥讽自己,没有理睬。
过了一刻钟,隔壁的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谢茵悄悄开了一点窗户往外看,是清让正与王鼎辞行。
王鼎听的默不作声,在心中怪这道士凉薄。可再想,他都这么说了,强留又能如何?点点头,嘱咐他明早赶路小心。
谢茵听得事情拍板,既难过又失望,一晚上都辗转反侧,直到二更方有些许睡意。
朦胧中,她听到大门发出&ldo;吱呀&rdo;的开声。有熟悉的嗓音与人交谈。那谈话嗡嗡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谢茵耳中只刮到了收尾的一句,&ldo;好吧,那你也要答应我。&rdo;
什么啊她一边这么想,一边迷迷糊糊地彻底陷入沉睡。
次日一大早,清让和乐珩就起来了,背着包裹离开。
谢茵听到动静也醒来了。望着那扇关掉的大门,她想:原还以为,与那位道长结伴同行,有那么一点同伴之谊,可对方心里并不在乎。
她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了,去用早饭。吃到一半,王老妪忽然过来,道,&ldo;对了,姑娘,那位清让道长有东西留给你。&rdo;说着,走进里屋,拿了一个小荷包出来。
谢茵很诧异,问,&ldo;这是什么?&rdo;
王老妪摇摇头,&ldo;不知道。不过道长留下话了,&lso;等姑娘想明白那天,就打开它。&rso;&rdo;
谢茵更觉云里雾里,&ldo;我想明白什么?&rdo;
那王老妪已是一问三不知了。谢茵也只得把荷包暂时收起来,到何家去探望燕娘。
到了何府,谢茵叩了几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昨日见过的燕娘的丫鬟萍儿。萍儿见到谢茵,欢喜不尽,&ldo;昨晚姑娘走前,说还要来看我家小姐,今天果然来了。真好,快随婢子进去吧。&rdo;
谢茵点点头,跟着她往里走。途径正房,忽然听里头一个女声在叫骂,&ldo;好啊,大晚上的诓了我去走亲戚,却是暗暗叫了几个好道士来!怎么,这么巴巴地支开我,要做什么污糟勾当?&rdo;
她说话难听,何老爷忍不住反驳,&ldo;哪有?你怎么把话说成这样?&rdo;
女人立刻大声地哭了起来,&ldo;我说话怎么样?!我冯松琴嫁给你十几年,就一直没被当正经妻室看待过!‐‐还没有,没有你防着我做什么?女儿是你的,难道不也叫我一声娘?让我知道叫了道士来,我能吃掉她不成?何苦骗我?&rdo;又哭骂,&ldo;你们父女俩啊,一模一样的没良心。这姑娘小时克母、大了丧夫,搁谁家不是晦气事啊。只有我,不当个什么,巴心巴肺地待她好,可到头来,谁领我的情?这样一点小事还要瞒着我,我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在这里受扫把星的气!&rdo;
谢茵听得很生气,问,&ldo;那位松姨总这样吗?&rdo;
萍儿无奈地点头,&ldo;可不是,成日里吵吵闹闹的,弄的阖家不安生。当着人面,却是嘴里发甜,恨不得数出百件对我们小姐好的事儿。好在啊,小姐如今住的院子离这儿远,听不见她说什么。&rdo;
说话间,松姨同何老爷结束了争吵,气的夺门而出。萍儿到底怕她,拉着谢茵快走了几步,就想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