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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ldo;异，你的蚌壳，借我补个眠。&rdo;我用力甩了下手，将他扔出了两丈外，等他急急游回来时，我早已钻了进去，找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睡下了。异在外边郁闷得转了两三圈，但又不敢进来。嘿嘿

壳里有种很安全的感觉，我很放心的睡着，我并不怕哪个冤鬼龙魂来讨命。只是，我害怕，娘知道了也会是不以为然的表情。异一定想不到，我也有害怕的事。直到，我感觉到在壳外一股不寻常的真气，我凝聚心神，预测着对方的行动。是谁？好陌生，以前没有遇到过相同的真气，他很强，这是我的预测结果。

那股气缓慢地打开蚌壳，我压在身下的手，中指扣上拇指，将具有攻击力的气灌进去。只等他一发动，我便迅雷般出击。我喜欢这种力量与力量的正面冲击。可是，好奇怪，我眯着眼，看到那条白色的龙在我睁开眼的瞬间迅速化成了人形。在水里流动着的黑发暗暗绽放着黑珍珠的光蕴，清俊的脸上竟然有些微微泛红，有趣的家伙。我舔着唇角，这样危险的人，我不允许他出现在我身边。

&ldo;我是紫弦，你谁？&rdo;要死，先留下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在杀人时还想知道人家名字。

&ldo;我是冥冽。&rdo;知道了，去死吧！

我随手扔出了手边一株珊瑚，说不上是试探，他呆呆站着的样子，使我最后出手的力道只剩不到一成了，他竟没有避开，被砸了个正着！是我失算了？

&ldo;干嘛影响我睡觉？&rdo;好象这种感觉叫尴尬。他看了我一会，忽然展颜一笑，嘴角的弧度潇逸飞扬。

&ldo;那给你找个更舒适的地方睡吧。&rdo;他拉过我的手腕，其实没有多大力量，我却无法抗拒，不由自主跟着他腾身飞上云宵，空中的风吹得我脸上生疼，完全不如水那么温柔！可是，上到了第一层云上，这里没有丝毫的风声，上下都是白茫茫，只有几道淡金色的光穿射下来。

&ldo;来，这里，躺下去。&rdo;他率先倒了下去，我跟着倒下，软绵绵的，像是蚌的身体。不对，更加像棉花，软软的，柔柔的，像是娘的怀抱。娘从来不抱我，娘只训练我，如何站在人家身后，怎么出其不意，然后仔细看着我手下那张脸如何凝固最后一个表情。

&ldo;很舒服吧，没事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睡觉。&rdo;冥冽有些兴奋得向我献宝。

&ldo;要是会摇动，就好了。&rdo;别人家的小孩都会睡那种摇动的床吧。龙族长老齐引死前，手还在摇动着那架小小的摇床，小小的龙，在那里面睡的安稳。

冥冽忽然支起上身，轻轻对着我身下的云吹了口气，云朵便摇了起来，很小的幅度，足够挑起我的睡欲。

天武年记卷二

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晚上了，我的脸上还残留着轻快的笑意。那个人，冥冽看上去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原来这样木钠。

屋里，亮着一盏灯，娘端坐在床边，看到我，一笑而起。

&ldo;弦，你晚了。&rdo;

娘的笑脸，被我拿来和冥冽比较，好象只是一层皮的波动，无关心情。

&ldo;乖，去吧，又要辛苦弦了。&rdo;娘的手里，印着一个名字，龙族的战将‐‐商远。

又一个在今晚失去生命的龙。我忽然有些疲惫，站着没动。

&ldo;不要怕，弦，娘在这里等你。&rdo;

&ldo;他很厉害么？&rdo;我哑着声音，转眼望着水波里飘摇的头发。

&ldo;是，战将商远，曾是龙族的神话。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该死！&rdo;娘的眼角又不自觉得露出狠厉。

&ldo;娘觉得我能胜？&rdo;这个人，我没有把握。

&ldo;弦，相信自己，你能。&rdo;娘塞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暗暗得散着光‐‐夜明珠？可是，它的光好暗。

&ldo;用它照亮，有它的护佑，能保你周全。&rdo;娘的声音散在扩散的水里。

&ldo;好。他是最后一个。&rdo;我终于说出来。以为娘会责骂我，可是，娘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怒意。看，我娘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就是一件杀器，至少也有些愤怒吧。在她心里，我真的只是水里的蜉蝣，可有可无。

&ldo;我去了。&rdo;我没有理想，没有梦，没有时间观念，没有生活热情，不被需要，不被承认，我是怎么活到现在？靠着掠夺生命来确定我存在的痕迹的龙。每天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杀人，滴着血的丝光剑，在水里如同海藻般浮动着向前，自动在寻找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