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也没什么。
我原也说过,若他死了,我也陪他一起死。
纵然他死的委屈,若有我伴着,想来也不致太过寂寞难受了吧?
心里忽然变安谧了。连揪紧的心也似放松了开来,鼻尖便萦上了不知哪里飘来的一丝腊梅暗香。
想是山野间不知哪里的罅隙野生的梅花吧?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虽是无语诉凄凉,犹抱孤恨倾幽香。
这世间不如意之人,不如意之事,原本便是占八九,我先有庄碧岚倾心相待,后又唐天重同生共死,又何必心怀戚戚?
只是终不能见唐天重一面了。
不知他这样不通文墨的粗人,到底明白了我送他的词没有?
拿了一根竹筷在手,我定定地瞧着一纸空碗伴奏着,低低的吟唱: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双花双叶又双枝,无无非成双一。
不想离别,却不知那根叫做思念的丝,有没有扣到彼此的心头?
从头到底,一心萦系。
夜已深,很凉。
咆哮的北风吹不散梅蕊幽而淡的清香,但而被有节奏的丁丁声敲得零落,申万温柔的歌声便幽幽传开,用清越的声线冲开除夕夜风的劲列。
外面传来守卫的低语,似在惊讶我的一反常态。
可惜了我的好曲子,不能让唐天重听到,却让这些俗人听了去。
有些意兴阑珊的叹口气,我丢开慡快,将素白的袍子拢紧,搓了搓冻得红肿的手。
&ldo;很冷吗?&rdo;
耳边忽然听到唐天重似他惯有的低沉,那样怜惜的问我。
我一惊抬眸。
四壁萧条,小小一盏油灯在地上明灭,把握自己的身影投在被褥上,单薄的似乎可以被冷风轻轻吹散。
回旋耳边的声线,竟是我的幻觉。
但那夹杂在风中的喊杀声,难道也是幻觉?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连在洞外的守卫也在不安的交谈。
&ldo;那边是不是出事了?&rdo;
&ldo;着火了,着火了,那便是粮仓!&rdo;
&ldo;看看,西面有人示警,是有敌人攻过去了!他们声东击西,表面烧粮糙,暗中是想灭点我们的骑兵营1&rdo;
&ldo;攻来的人看来不少啊,那我们要不要把他押回军营中?&rdo;
&ldo;这……中军大营应该会有安排吧。&rdo;
&ldo;那边忙乱起来,还记得这里?如果被人钻了空子趁机借走人,我们可担当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