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走廊尽头:&ldo;一二层都设有生活用房,里面包括餐厅、淋浴间和卫生间。我们每晚都安排护工轮流看守,床头上方安装了呼叫器,很安全也很方便。&rdo;
驰见点点头,打量着周围。
头顶是一盏盏明亮的白炽灯,墙壁雪白,下面刷着军绿色墙裙,米黄大理石地面,房门是统一的深棕色。
这里布置的不错,卫生也有专人细心打扫。
驰见稍微安心了些,跟着两人进入房间。
这是个两人间,另一床住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姓马。
打扫房间不用江曼亲自动手,护工铺好崭新被褥,将写着&ldo;陈英菊&rdo;的卡片插在床头卡槽里。
江曼扶着老人坐下:&ldo;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rdo;
驰见环顾一周:&ldo;挺齐全的。&rdo;
&ldo;我们这里房间太少,床位紧张,欠缺的地方需要慢慢调整。&rdo;
&ldo;要感谢周院长,前天来的时候就没床位,还好他及时打电话给我。&rdo;驰见客气的说。
江曼笑了笑:&ldo;那……手续谁去办?&rdo;
&ldo;我。&rdo;
她诧异两秒,随后说:&ldo;需要你跟我去一趟三楼。&rdo;
&ldo;好。&rdo;
他高高的个子,蹲在外婆面前,哄孩子一般:&ldo;外婆,在这儿乖乖等我,不准乱跑。&rdo;
外婆拢着头发:&ldo;我的梳子呢?&rdo;
驰见在旅行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把牛角梳递过去,梳子像用了很多年,表面被磨得温润光亮。
安抚好外婆以后,他才起身,随江曼往楼上去。
七点半钟,吃过饭的老人都在院子活动,走廊显得十分肃静。
江曼想起外婆刚才的话,问:&ldo;你跟路路是同学?&rdo;
&ldo;路路?&rdo;
江曼看他。
驰见顷刻间反应过来,模棱两可地:&ldo;哦,嗯。&rdo;
&ldo;那也在三班?&rdo;
他食指勾了勾眼眉,鼻腔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ldo;可巧了,以后看外婆,正好来找路路玩儿。&rdo;江曼随便客气了两句,又背地里打量他一番:&ldo;今天就你自己送外婆过来的?&rdo;
&ldo;对,我自己。&rdo;
&ldo;你父母呢?他们没时间吗?&rdo;
&ldo;他们去世了,家里只剩我一个。&rdo;驰见不在意的说。他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上台阶的动作有些松散,昂头看着吊顶,喉结很明显。
江曼视线一暗,两手不自觉在身前握紧,还是动容了几秒。
她停顿片刻,又问:&ldo;初中不是在三中念的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你。&rdo;
驰见笑着:&ldo;外地。&rdo;
江曼了然地点点头,&ldo;都是同学,以后记得来找路路玩儿。&rdo;这一句反倒加了几分真心,对他有那么点儿同情跟怜悯。
与此同时,老宅拐角的二层小楼也亮起灯。
李久路洗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新换的一身浅黄色睡衣,肩膀被晕出深色痕迹。
窗外的亮白光线打在书桌和地板上,她擦着头发,扭开桌角的护眼灯。
久路看一眼时间,拿起听筒放到耳边听了听,线路畅通无阻。
晚上时间过很快,她仍没等来马小也电话。久路坐在椅子上,看到墙面的日历牌,本月26号用红色记号笔圈起来,仔细数一数,还有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