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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久路顿了下：&ldo;这间房，有人住进来了？&rdo;

第21章

穿过长长的走廊，单调的脚步声叩在大理石地面上。

这钟点年纪大的老人基本都休息了，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

李久路来到109的门前，轻轻敲三下。

江曼开门，接过她手中文件，叮嘱道：&ldo;回去看会儿书早点儿睡，妈妈今天忙，不上去看你了。&rdo;

&ldo;好。&rdo;久路点头。

江曼拍拍她的脸颊，转身进去。

门虚掩，屋中明亮的光线透出来。

久路犹豫两秒，忍不住贴近门缝偷着往里瞧。

这也是个两人间，直对那张床铺是之前王永发住过的，现在上面坐着个老人，胖胖的身体，眉目慈祥，不笑的时候都像尊弥勒佛。

桌边还靠个人，久路只看到他肩膀，西装革履，频繁看表。

不久，交谈声也从里面传出来：&ldo;我今晚推掉两个饭局，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爸，别耗时间了，您住这儿我不同意。&rdo;

老人却显得无所谓，慢悠悠叠着衣服：&ldo;快签字吧，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rdo;

&ldo;别的还好，但我听说这房间之前死过人，不吉利的。&rdo;男人压低声音道。

&ldo;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之前上战场，炮弹扔过来没炸死我，埋在死人堆儿跟尸体睡一宿，也没不吉利。&rdo;老人不耐烦的挥挥手：&ldo;签字，快走，我看你烦。&rdo;

屋中传来江曼低低的劝阻声，大意是叫男人放心，姜大爷完全可以交给院里照顾。

男人没搭茬，坐在老人旁边：&ldo;我大老远把您接来，不是让您住老人院的。&rdo;

&ldo;我让你接了？&rdo;

&ldo;您这不是赌气吗？&rdo;男人苦口婆心：&ldo;爸，家里哪儿不好？楼上楼下十几间房，怎么就不爱住？岛上那些老人，您看看谁有您这福气，住洋房，坐汽车，每餐四菜一汤没有重样……&rdo;男人掰着手指数。

&ldo;住不习惯。&rdo;

&ldo;有什么不……&rdo;男人忽然顿了下，想起什么：&ldo;那天您儿媳也不是有意说您，可放着洗手间您不用，非去花园里方便，万一被邻居看见多丢人，再说也不卫生……&rdo;

&ldo;你小时候还是吃粪长大的呢，姜军，你别有几个臭钱就忘本。&rdo;姜大爷指着儿子骂：&ldo;要么送我回岛上，要么就住这儿。&rdo;

姜军脸色一变，看老人真动了气，连忙蹲下道歉：&ldo;爸您别生气，是我不懂事说错话，这儿离老家八千多里地，您万一有个什么事我都赶不过去。要不……您想住这儿就住这儿，我依着您行不行？&rdo;

老人沉默下来，两手撑着膝盖，低垂头：&ldo;起来吧。&rdo;

姜军起身。

&ldo;要不是你妈把我先扔下，今天也不至于啊……&rdo;

老人静静望着窗外，长叹一声，所有力气像被抽走了。

李久路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什么压着似的，不太好受。

她没继续听，踮着脚，悄悄离开。

走廊迎面过来个护工，手里端着托盘，打开某扇门。

屋里的欢声笑语传出来，错身瞬间，李久路余光看到了驰见，他端着碗，长腿交叠靠着桌边，正侧头对两位老人说话。

陈英菊先看见的李久路，招招手：&ldo;丫头啊。&rdo;

驰见寻声望过来，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往回收。

&ldo;……陈奶奶，&rdo;久路忽略那道目光，踟蹰片刻走过去：&ldo;您叫我有事吗？&rdo;

&ldo;进来喝粥，小见买了很多，我们两个老太婆喝不完。&rdo;显然，她今天意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