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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妈妈要专心做事,不需要陪。&rdo;诸航说道。今晚,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写编程,把全世界关在门外。很多很多的事,留到明天再面对。

帆帆圆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好一会,他低下头,抱着画笔和纸出去了。那小背影上写得无比的委屈和伤心,仿佛真的被抛弃了一样。然后,在门口,他期盼地回了下头,踮起小脚,帮诸航给门带上。

诸航嘴巴张了张,想喊回他,最终没有出声。

打开电脑,诸航强逼自己不去看邮件。其实根本无法静心做事,想给小艾打电话,小艾和师兄去桂林度蜜月了,宁檬,现在不知在哪个餐厅醉生梦死。诸盈?不,不能,姐姐会担心的。像任何时候一样,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嚼碎了,一口口咽下去。

时间,慢得像在严冬等待春天,一分一秒都很难挨。

门再次被推开了,卓绍华抱着帆帆站在门口。

&ldo;首长,我……&rdo;她想快快地把他们打发走。

卓绍华偏过脸,看着帆帆,&ldo;告诉妈妈,我们要去哪里?&rdo;

帆帆大声回答:&ldo;帆帆要去看妈妈上学的学校,以后,帆帆也会好好看书、上学,像妈妈一样。&rdo;

&ldo;首长!&rdo;诸航哀求地看着卓绍华。她不能在帆帆和首长的面前,心神被另一个男人占去,可她却又控制不住。

&ldo;换身衣服吧,别让师弟师妹们笑话了,给帆帆做个好榜样。&rdo;卓绍华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不容反驳。

39,心之忧矣,於于归处(三)

帆帆大概以为去旅行,搬了很多东西放在后座。有他常玩的玩具、布偶,常吃的零食。还搬了几本书,精装的书,又大又厚实,他搬得气喘喘地,却不要爸妈帮一点忙。最后,不忘再带上他的画笔和纸。

偌大的后座被帆帆一个人占去,诸航只得坐在副驾驶座,首长自己开车。帆帆没什么看过夜景,一束霓虹闪过车外,他都惊喜地跳起来:&ldo;妈妈,什么?&rdo;

诸航打起精神,告诉他那是一家五星级饭店的招牌。这家饭店很古老了,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分店。

帆帆含着手指,&ldo;妈妈,看!&rdo;他指着一幢高耸的大楼。

&ldo;那是给播放《灰太郎与喜羊羊》的地方----中央电视台。&rdo;

&ldo;妈妈真棒,什么都知道。&rdo;帆帆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探过身去摸摸诸航的脸颊。

诸航深吸两口气,握住小手。温暖的小手,绵软的小手,像夏夜清凉的晚风,习习吹荡,拨去她头顶上空灰暗沉重的云彩。

北航刚开学,冷清多日的寝室恢复了喧闹,餐厅、教室、图书馆灯火通明,难得球场上很安静。

卓绍华让帆帆坐在球场边,那儿有个简易的小亭子,可以挂挂衣服和包,下雨时能挡挡雨。恰好,又挨着路灯。球场是暗的,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亭子里的一切。帆帆太兴奋了,他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学校,好多好多的房子。

&ldo;首长,不要打了,散散步吧!&rdo;围着篮球场走两圈,腿也累,心也累。夜风渐渐大起来了,树枝刷拉刷拉方向一致地摇摆着,天上的云走得很快,气势有点吓人。

&ldo;我虽然很少打球,不见得会输给你哦!&rdo;卓绍华舒展着手臂。

帆帆抱着大球过来,&ldo;爸爸,给!&rdo;

&ldo;今天,帆帆给爸爸妈妈做裁判,谁输了,就刮个鼻子。&rdo;

帆帆举手与卓绍华击掌,&ldo;好!&rdo;他知道裁判是什么角色,正式的篮球比赛有几个人,这些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诸航就一遍遍地讲解过。&ldo;爸爸,加油!&rdo;

&ldo;为啥不让妈妈加油?&rdo;

帆帆咯咯地笑。

&ldo;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赢。&rdo;卓绍华运着球,开始热身。&ldo;诸航,接着!&rdo;他把球扔了过来。

诸航跳起,接住,愣愣的。

&ldo;别让帆帆失望,呃?&rdo;卓绍华意味深长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帆帆坐回了裁判席,小手拍得啪啪直响。

诸航在原地拍着球,出一场汗也好,她飞快地跑着,向篮下进攻。卓绍华拦阻,她躲,向左,向右,一个假动作,一跃,投篮成功,卓绍华接过球。

&ldo;妈妈,妈妈!&rdo;帆帆欢叫着跑过来,抱住诸航的脸,献上一记响亮的吻。

诸航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她的全世界就是手中的球。首长打得不算很好,但他坚强,不管输多少分,毫不气馁,下一秒,又全幅身心地守卫、进攻。

&ldo;要下雨了。&rdo;树叶翻动的声音更大了。

卓绍华拭去额头的汗,&ldo;帆帆,呆在那儿别动,我们继续。&rdo;

&ldo;好!&rdo;帆帆响亮地回应,他要给爸爸鼓劲。爸爸今晚要被刮鼻子了。

两个来回之后,雨噼哩啪啦不由分说地砸下来,砸在宽大的枝叶上,砸得他们头上。诸航抱着球,雨雾迷漫,眼前变得白茫茫的。卓绍华没有动弹,身子前倾,准备抢夺手中的球,帆帆乖乖地坐在亭子下,不吵不闹。

诸航心中突地一震,&ldo;首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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