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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戏楼里,戏台子上衣着华丽的伶人咿咿呀呀对着戏,台下的人看得热闹,有人跟着台上哼着曲,头跟着胡乐一摇一晃。
二楼厢房里,坐着两道身影。
一朱红,一白。
另几人戴着刀站在里面,身姿挺拔,站得笔直,穿着华丽的烫金飞鱼服隐匿暗处,或吊儿郎当地贴着墙根,或斜靠在房梁上,把玩着绣春刀。
厢房内静谧无声,同嘈杂欢闹的外面如同两个世界。
图晏抬眸,看了一眼陆长寅,他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杯,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半垂眼帘。
似在等什么。
戏曲作毕,隔房里忽然传过来声音:
“陆长寅那狗贼其人太甚,吴詹士为人正直,忠诚良将一生,竟然惨遭奸人所害——”有人悲愤出声,激愤之下口不择言,声音哽咽悲痛,在诉求不公。
“霍兄慎言!祸从口出。”
“我尚未出仕,他难道还有借口污蔑我也勾结王党!”
“霍兄——”劝说之人似无奈。
“有何所惧?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罢了,等陛下厌弃之时,愚兄定然第一个取他狗头!”
图晏看向陆长寅,见他不动声色,眉间倨傲,有几分嘲弄之意。
他根本没将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大人?”有人请示。
陆长寅垂着眸,声音不紧不慢,“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是。”锦衣卫颔首。
话音刚落,对面声音又传过来,“听说前几日有个女子拦那狗贼的马,他倒是好艳遇,那女子也是不守妇道,抛头露面不说,竟然看上那狗贼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咚”的一声,茶杯搁在案几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厢房里的人心神一凛,旁边的厢房里仍旧喋喋不休。
紧接着,屋子里响起磁沉的嗓音,“王党余孽,砍了。”
话音一落,隔房响起尖锐的惨叫声并刀没进脖子发出的钝声,楼下的戏曲正到高潮处,客人抚掌喝彩,接连不断的叫好声热烈的声音盖过那瘆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