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正色地说:&ldo;我们组织想了解一下东北军对鄂豫皖边区红军的军事计划和行动。&rdo;
于毅夫考虑了一会儿,说:&ldo;虽然我提供不了全部的材料。但据我掌握的材料,也能给你们提供十之七八。好,我愿做东北军司令部中的革命耳目!&rdo;
从此,方文便秘密住在于毅夫家。于毅夫家是个四合小院,偏北的一间房留给方文居住。这间房就成了他的秘密工作室。同时,方文也将携带的微型的照像器材隐藏在屋内一个角落里,供工作之用。
一天夜里,于毅夫拎着一个大皮箱走进了方文的居室。
于毅夫将皮箱放在桌上,高兴地说:&ldo;老同学,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rdo;说罢,打开了皮箱。方文凑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皮箱装着满满的军事文件和作战地图。
&ldo;啊呀,你这不是把东北军的机要室都搬来了嘛!&rdo;方文急忙安置好翻拍架,卡上照相机,调好焦距。于毅夫则内行地将一盏台灯移过来。
&ldo;咔嗒、咔嗒。&rdo;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照相机摁动快门的声音。
三个小时过后,总算将文件和地图拍完。
方文拍着于毅夫的肩说:&ldo;毅夫,首先我代表组织谢谢你。其次,我要劝你,今后万不可大批量地偷拿司令部文件,万一被上级知道了,暴露了你的身份,岂不坏了我们的事业。&rdo;
于毅夫诚恳地点了点头,&ldo;放心吧,老同学,今后我会格外小心的。&rdo;
在东北军的工作进行之时,上海情报小组的成员柳忆遥从上海赶来向方文报告,他在山西省军阀阎锡山司令部发现了有用的线索,请他考虑是否录用。
当时在华北有两个被蒋介石利用的地方军阀,一个是东北军,另一个是阎锡山的山西军。现在已在东北军里有了于毅夫,正应在山西军里寻找革命的耳目,如在那里也找到可用之人,则华北工作的组织问题基本上解决了,所以柳忆遥的消息使方文十分兴奋,连忙追问详情。原来山西省省长赵戴文的儿子赵宗复是北平燕京大学的进步学生,很想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点工作,在他毕业回山西之前,主动找到老同学柳忆遥,说如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一定尽力而为。赵戴文是阎锡山的老师,他的儿子如能为革命工作,就等于在阎锡山身边安置了一枚重要的棋子,这样的人,正是组织寻求的理想对象。方文初步同意接收他,并接受柳忆遥的建议,以共产国际代表的名义,正式和赵宗复谈了一次话。赵宗复返回山西后,将阎锡山与日本秘密勾结,对蒋介石貌合神离,待机而动的情况,及时报告给组织,为共产国际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情报材料。
就这样,情报组织中的中国情报战士,从南京到香港,从上海到北平、太原,编织了一个卓有成就的情报网,取得了巨大的工作成绩。为此,莫斯科总部不止一次地来电表扬佐尔格领导的情报系统,称赞他们&ldo;快捷、准确&rdo;地提供了国民党军队的活动情报,及其和帝国主义相互勾结的绝密信息。
第5节在另一条战线上
这是远东一条斗争战线,它像世界上许多无形的街垒一样,是一场暗中的较量。
‐‐理查德&iddot;佐尔格
作为共产国际远东情报系统的负责人,佐尔格不仅指挥着手下的情报人员出生入死,而且自己往往也战斗在最前沿。
为了搜集帝国主义列强帮助国民党政府进行不义战争的军事资料,佐尔格常常在南京的&ldo;国际俱乐部&rdo;和&ldo;扶轮俱乐部&rdo;里一连呆上几个晚上,诱使他的交谈伙伴‐‐那些军官朋友酒后吐真言,而他在这种时候却始终得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从德国搜集到许多关于这些军事顾问的背景情况,使他在与他们周旋应付中始终占据主动。
1931年底,佐尔格从南京顾问团上校专家勒贝尔博士处获悉,在柏林的埃贝尔贝克不久前签署了一份合同,即将出任中国蒋介石政府的军事顾问。
佐尔格立即设法会见了这位&ldo;一战&rdo;中的老战友。在他们的交谈中,佐尔格了解到,德国军队将秘密帮助国民党军队设计一种新型的山炮。这种大炮是在弹道学家赫尔曼&iddot;克兰茨教授,以及柏林军事工程学院的威廉&iddot;施维宁教授指导下,由工程师们总结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验后,加以改进生产的。生产这种武器是德国康采恩秘密军备计划中的一项,由于凡尔赛条约禁止德国生产大口径、远射程的火炮,所以国防军通过他们的技术顾问,与瑞典波福尔斯工厂合作,准备在中国试验一下他们生产的武器性能。波福尔斯工厂计划在1932年用首批生产的48门山炮装备南京军队的两个炮团。运送时,首先要把大炮拆分成八个部分,每一部分都重达百公斤以上,用八匹骡子通过没有公路的地区运往阵地。而佐尔格的另一位战友戈特弗里德&iddot;吉尔贝特上尉负责培训中国炮手。训练学校就设在距南京蒋介石官邸以南,约18公里远的汤山,那里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射击场。
这些情况引起了佐尔格的高度重视。他立即指派他的中国助手通过关系秘密复制了该校的建筑草图、设计图和测绘资料,并迅速向中国工农红军提供了敌人的最新装备情况,使其及时做好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