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晏家?因何获罪?”
“姑苏小茶商……家父晏秋生,罪名是贿赂姑苏知府白银三百两。”
“家里可还有人?”
晏春熙笔顿了顿,小声道:“无人。皇上新政肃贪,晏门抄家、家父斩首,所有成年男丁流放三千里。春熙那时尚未成年,便未流放、只没为官奴——王爷,春熙已写好了,您请过目。”
周英帝新政,从整肃贪官污吏开始,然而其最终目的并非如此。
仅是成德元年,大周王朝获罪官员数千,株连商贾一万有余。其中巨商无数,金陵林家、盐商白家都在其列。
有的人贪了,满门抄斩。有的人没贪,却不得不死。小小姑苏盐商、区区白银三百两,竟也遭这等灭顶之灾。
关隽臣深知,大周朝成德年间,国泰民安的雄浑国力背后,却有着另一幅血腥可怖的图景。
晏春熙、晏家,也不过是这狰狞图景里最微不足道的一角罢了。
晏春熙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双手捧着写好的宣纸举了起来。
关隽臣却不接:“你身份卑下,唯有本王府十八鹤苑不看贵贱,给你公子的名分、好吃好喝供养着,你却做出苟且之事?你读过书,难道不识礼义廉耻四字?”
晏春熙手掌抖了起来。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回话!你们统共几次?”
晏春熙捧着供状,无力地仰起头,嘴唇已咬得发白:“四、四次……”
关隽臣“砰”地一脚狠狠踹在了少年的胸口,冷冷看着晏春熙忍着疼痛爬起来,又捧着供状重新跪好,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问:“你们都做了什么?”
晏春熙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如今已是怕极了面前丰神俊秀、可却又如修罗般可怕的宁亲王——这个人实在是比九节鞭加身还要让他恐惧。
关隽臣面无表情道:“你不肯说,那就是要做给我看?”
“不、不是,”晏春熙吓得连连摇头,“我们抱在一块儿……亲了亲,摸、摸了摸前面,别的就再、再没有了……”
“你之前供状里写,是你主动求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