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挽骊提醒。
“就咱们俩,怕什么。”翊安又道:“玉奴若不是不能随意出宫,也会爱上宫外的生活。”
如此一比,她倒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衣食无忧不说,还不用担着江山社稷的担子。
礼宁殿建在御花园南,周边草木繁茂,静而不僻。虽正值寒冬百花凋零,却也能窥见其之大气秀丽。
白玉为阶,宫灯长明,奢华恢宏堪与皇后的长阳宫相比。
可见先皇当年对这唯一的女儿有多宠,除了江山,恨不得什么都捧到她的面前。
当今陛下跟翊安长公主一母所生,自幼感情便好,更是千般恩赐,无有不应。
丽妃到了殿前,抬眼一看,便觉得今日盛装是对的。
翊安长公主虽在宫里长大,但比起对陛下的严苛,先皇独独不肯束缚了这唯一的女儿。
万千宠爱将她养的天不怕地不怕,未出嫁时便常往宫外跑。
便是如今在宫里,也无什么规矩能绊着她,普天之下也就她还能喊陛下的小名“玉奴”。
丽妃在家里也是娇养出来的嫡女,然而如此一比,不免自卑自怜。
谁都知道翊安长公主性子好,并无公主架子,也不爱拘礼。
可她举止之间的贵气,言语之间的洒脱,着实让丽妃羡慕。
就好似这个人不必穿多华丽的衣裳,只是不经心地眉梢一动,你便知道她是何等的身份。
丽妃到时正赶上境宁王有事外出,见了她也不意外,恭敬地作揖道了句“丽妃娘娘安”。
丽妃点头笑着应下,只见他才走出几步,长公主身边那个叫挽骊的侍女便快步跑出来追上他,面无表情地传了句话。
她看得分明,境宁王闻罢面容抽搐了下,却仍尽力保持着体面。
这挽骊虽说是个侍女,穿着打扮,姿态举止,却更像是侍卫。
此女目光锋利,五官深邃,颇有些异域人的风采。性子又冷漠,不谙世事,除长公主外,眼里仿佛装不下旁人。
又听人说,这挽骊武功高强,腰间那把弯刀是先皇所赐,可为长公主斩一切邪佞。故而连陛下都敬让三分。
丽妃想到这里,忙收回心绪,往正殿中走,却听境宁王突然大吼出声。
他扬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前儿进宫不让本王上车,就因为本王的义妹来送,我跟人家说笑几句。今日又吃宫人的醋,对我板着一张脸。睡软榻不够,难不成还让我搬出这宫里吗?岂有此理。”
丽妃脑中一震,顿时精神饱满,假借跟宫人说话放缓脚步。
长公主与境宁王从来恩爱异常,今日是怎么了?
挽骊冷冷站着,在思考要不要绑着王爷去御医院诊诊脑子。殿下说的不错,他的确疯得不轻。
她出来传话:晚上吃羊肉锅子,等他回来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