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棪其实心里不好受,决心要查清楚何人扮成挽骊的模样,来离间他们夫妻。
可事情还没查出头绪,齐棪就忙得顾不上了。
司马甄等人被提前处斩的消息传出来,他忧心如焚。
若司马甄等人一死,皇帝便彻底失了人心。
他情急之下派人去行刑之地拦,而阮镛实就像专在那里等他一样。
奸臣添油加醋之下,皇帝恨得牙痒痒,亲手打断他的腿,将他关进天牢。
再后来,便是翊安去救他出来。
他那时腿伤严重,再不治恐怕就废了。
却顾不得自己,问她为何不知自保,只要不管他,她就还是长公主。
翊安忽而笑了,脸上出现许久未曾有过的俏皮,逗他道:“你这时候知道自保了?我还以为你一根筋,什么也不晓得呢。”
齐棪气得头疼,“你还笑得出来?把我救回来又如何,宫里一道旨意下来,你我皆无葬身之地。”
翊安看他这副较真的模样,轻快道:“那咱们一起死就是,反正你死了,我做寡妇也没意思。”
“你可以再嫁,嫁得更好。”齐棪认真道,“殿下,别让我连累你。”
翊安没肯接这话,见他连药都不喝,叹了口气,如实道:“别担心了。你以为,若不是玉奴暗中授意,我能轻易劫你出牢吗?做场戏给人看罢了。”
“是陛下的意思?作戏?为什么?!”
“这样他就能用护我这个跋扈阿姐的由头,护着我们俩。其他的,别问。”
齐棪陷入沉思,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记得那日他被抓起来后,司马甄他们也没继续被处斩,重新收押起来。
翊安等他喝完药,开口说:“封姑娘是真的关心你。”
齐棪以为她又介意,忙道:“我留她是……”
“她与我说,她与你什么也没有过,你成婚前就告诉过她,此生只有我一个枕边人。她还说,我怎么对她都无所谓,只要把你救出来。”
翊安说这话时,眼睛是亮的。
齐棪害怕地躲开她的目光,“嗯,她其实人不坏,也不容易……”
“齐棪。”翊安打断他,笑着往他眼前凑:“你真蠢。”
“……”
在府静养的那一个月,他与翊安度过了最静好的岁月,外面的风波一时全不见了。
期间封浅浅不曾来过,只送过一盆花,说是对养病的人好,花香宁人绵长。
翊安喜闻那花的味道,特地搬到他们的床头。
后来,齐棪的腿不仅没养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衰竭而亡,魂出躯体。
那日上京城大乱,公主府跟王府的侍卫全部严阵以待。
翊安抱着他的尸体,低着头,只见泪滴,不闻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