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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恩格斯非但没有资本的积累，而且还有债务的积累。1859年8月，恩格斯写给马克思的一封信里说：&ldo;我现在由于要偿还在新的商业年度开始以前所积累的私人债务，而深深陷入困境&rdo;（同上书，第453页）那么，恩格斯的300英镑是从哪里来的?本来一个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偶尔有一、二次的小额投资，也是不足为奇的。问题是恩格斯向来财务状况十分紧张，哪来这300英镑，倒也值得认真考察一下。从信里提到的&ldo;我必须与我的老头重新签订合同&rdo;这句话，我们得到启示：钱是恩格斯父亲的。1856年，恩格斯父亲对英国的棉纱生意发生了兴趣，要恩格斯在公司外私下为他购买纱线，占去恩格斯很多时间。为此，恩格斯很不高兴。我们从恩格斯写给马克思的一封信中看到：&ldo;好久没有写信，想必你很生气。但是，办事处的一系列工作还要占去我大约两个星期的时间，在此之前，我恐怕无暇考虑其他事情。而且，非常苦恼的是，我的老头常常让我替他购买纱线等等，一个星期还至少要给他写两次私人报告。&rdo;（同上书，第8页）这年8、9月份，恩格斯父亲来英国谈生意的事，为了补偿恩格斯的额外劳动，除了送一匹马作为圣诞节礼物外，合理的推断是，在他的6000英镑投资中划出300英镑到恩格斯的名下。没想到这300英镑不但没有给恩格斯带来赢利，反而带来亏损。这才有重新签订合同的必要，也就是说，作为酬劳，恩格斯至少可以不负担投资风险的损失!

至于&ldo;资产阶级的污秽毕竟多少沾了一些在我身上&rdo;，并不能说明恩格斯是资本家的身份，恰恰相反，说明恩格斯不是资本家。受雇于人，他不能不按资本的本性要求替资本家办事，不能不沾染一些资产阶级的污泥脏水。这里所说的&ldo;资产阶级的污秽&rdo;，是指资产阶级的生意经挤占了他直接为无产阶级事业工作的时间。这可以从恩格斯写给马克思、库格曼、列斯纳和母亲的几封信中得到印证。1856年5月，在致马克思的信中谈到他不能分担马克思的更多工作时说：&ldo;因为现在营业发展很快，商业完全吞食了我的精力和时间，我无法考虑经常的和系统的工作。&rdo;（同上书，第58页）1869年4月，他在写给弗里德里希&iddot;列斯纳的信里说：&ldo;你对我的赞扬我实在担当不起，尤其使我羞愧的是，最近十八年以来，很遗憾，我几乎没有能直接为我们的事业做过什么，而不得不把自己的全部时间都用在&lso;资产阶级的&rso;活动上。不过我希望这种情况很快会改变。过几个月我想我又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时间了，那时我当然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以便不辜负你的赞扬。和你这样的老同志在同一个战场上为反对同一个敌人而共同战斗，我将永远感到高兴。&rdo;（《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1975年版，第586‐587页）这年7月，他写信告诉阿&iddot;库格曼说：&ldo;从本月1日起我就退出了营业，我的时间终于又属于我自己了。……我摆脱了这个该死的商业而能重新随意工作，是多么高兴，尤其因为这恰好发生在现在，即欧洲的事态愈来愈尖锐化，有朝一日暴风雨会完全出乎意外地来到的时候。&rdo;（同上书，第608‐609页）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理解&ldo;危机&rdo;会像海水浴一样把沾在恩格斯身上的&ldo;资产阶级的污秽&rdo;冲洗掉，&ldo;变成另一个人&rdo;呢?把资本主义的危机看成是自身解放的外部条件，这绝不可能是一个&ldo;资本家&rdo;的内心世界。7月1日是值得庆贺和纪念的日子。这一天，恩格斯发出两封信，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我自由了。在给马克思的信中说：&ldo;好啊!从今天起再不搞可爱的商业了，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了。&rdo;（同上书，第309页）在给母亲的信中说：&ldo;我刚刚获得的自由使我高兴极了。从昨天起，我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年轻了十岁。&rdo;（同上书，第606页）

第三阶段：有限的名义&ldo;股东&rdo;经商期（1860‐1869）。这一时期又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860年到1864年的四年间，恩格斯仍然一无所有，只是&ldo;欧门‐恩格斯公司&rdo;的一名职员。第二阶段从1864年到1869年的五年，&ldo;代管&rdo;母亲一万英镑的股份，当上了&ldo;欧门‐恩格斯公司&rdo;的名义股东。

1860年3月，恩格斯的父亲去世。在如何分割父亲遗产的问题上，发生了家庭纠纷。恩格斯的弟弟和妹妹们联合起来，以普鲁士《遗产继承法》为依据，说恩格斯从1849年起居住国外已经失去了遗产继承的权利，擅自瓜分了父亲的全部遗产。由于母亲的干预，最终兄弟们达成如下协议：恩格斯被迫放弃了父亲的主要遗产‐‐在巴门和恩格耳斯基尔亨企业的实际继承权：接受弟弟们的&ldo;限定全权委托书&rdo;‐‐获得在曼彻斯特&ldo;欧门‐恩格斯公司&rdo;中父亲遗产的名义继承权。也就是说，恩格斯继承&ldo;欧门‐恩格斯&rdo;公司&ldo;合伙人&rdo;的商标权。为了加强恩格斯在公司中的法律地位和经济地位，协议规定，从父亲的遗产中拨出一万英镑的资本给母亲，由母亲借贷给恩格斯并划归恩格斯的名下，以便在公司中获得&ldo;股东&rdo;和&ldo;合伙人&rdo;的身份，参加公司的管理。恩格斯说：&ldo;弟弟们得到的是在恩格耳斯基尔亨的企业，而我得到的却是艾米尔的&lso;信念&rso;。&rdo;（《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578页）艾米尔是恩格斯的二弟。他曾向恩格斯保证，这个家庭协议可以使恩格斯顺利获得&ldo;欧门‐恩格斯公司&rdo;合法的&ldo;合伙人&rdo;地位。尽管这个协议实际上&ldo;剥夺&rdo;了恩格斯的长子继承权，恩格斯还是&ldo;大笔一挥&rdo;签署了。恩格斯说，他&ldo;被迫自行放弃父亲的企业&rdo;，放弃本来&ldo;属于我的那种权利&rdo;，完全是为了母亲。在他写给母亲的信中说：&ldo;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很难决定走这一步。&rdo;首先，&ldo;这种事对我来说，只是有些不愉快而已，而你在谈判期间所经受的不愉快，必定比我多得多，深得多&rdo;。其次，&ldo;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丝毫不能使我让你在晚年因家庭遗产纠纷而黯伤&rdo;。最后，&ldo;我还会有成百个别的企业，但是我永远不会有另一个母亲&rdo;。所以，&ldo;我愿意作出牺牲顺着你的愿望来解决一切&rdo;（同上书，第578‐5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