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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

早膳过后，杜熙月便带着瑞香到西院给二太太定省。

回来时和四姑娘一同出的院门。

&ldo;二姐。&rdo;在半道上，四姑娘叫住杜熙月，走上前时又特意睨了瑞香一眼，幸灾乐祸地笑道，&ldo;方才二姐在西院怎么没把蓉爷做得好事告诉二太太呢？&rdo;

此话一出，瑞香的脸&ldo;刷&rdo;的变得苍白，她紧抿着嘴，一动不动地望向杜熙月。

&ldo;清者自清，浊者自浊。&rdo;杜熙月表情淡淡的，只说了句：&ldo;瑞香，我们回去吧。&rdo;就一个人往前走去。

瑞香回过神，慌忙地朝四姑娘福了福，然后跟了上去。

&ldo;姑娘，你这又是何必？&rdo;茜雪见二姑娘走远，对着四姑娘摇摇头，叹了口气。

四姑娘望着杜熙月的背影冷笑一声，恨恨地说：&ldo;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我就是要针对她。同样是庶女，不过是有个背景硬实的生母就一副处处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凭什么！而我就活该处处低眉顺眼，只能在府里依附二太太，凭什么！凭什么！难道我比杜熙月少胳膊少腿吗！？&rdo;

最后那句话，四姑娘的声音尖刻起来，把手中的帕子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茜雪看着歇斯底里发泄的四姑娘，眼中满是悲悯。

而这一边，杜熙月拐过墙角，步调就慢了下来，把姑娘的尖叫听得清清楚楚。她略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

&ldo;姑娘，你看什么？&rdo;瑞香看着刚才经过的拐角，莫名其妙地问道。

&ldo;四姑娘的声音，你没听到吗？&rdo;杜熙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瑞香低着头跟在后面，小声回了句：&ldo;听到了。&rdo;

&ldo;她刚才那样说你，你恨她吗？&rdo;杜熙月忽然很感慨，转头朝瑞香笑了笑。

瑞香咬了咬嘴唇，思忖了片刻，回了一个&ldo;恨&rdo;字。

杜熙月淡淡一笑，那&ldo;恨&rdo;字又勾起她前世死前的回忆。原来当一个人伤害了另一个人，即便对方比自己可怜，也不愿原谅对方。

这样的&ldo;恨&rdo;是一把双刃剑，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杜熙月才敢把心扉打开，将那碎成一片片的记忆拼凑完整，等着它们的来临……

&ldo;二姑娘，您在这啊，让我一阵好找。&rdo;忽然一个宏亮的声音打断了杜熙月的思绪。

二姑娘抬头，见一个花白头发，身材魁梧，戴着蓝布头，穿着青灰长褂，腰里憋着个长烟杆的老头作揖道。

&ldo;孟老爹，您跑得真够快的……&rdo;含巧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上来，一面抚着胸口一面喘着粗气道。

杜熙月一怔：&ldo;你们还没出去哪？&rdo;

那孟老头&ldo;哈哈&rdo;笑了起来，又拍了拍脑袋，道：&ldo;二姑娘莫怪，老仆见这小丫头面生，又听她说是二姑娘要求的，便过来核个虚实，现在看来是老仆多虑了。&rdo;

杜熙月听罢，微微颔首：&ldo;孟老爹顾虑得是，还是我大意了，没说明白。&rdo;又指了指一旁的含巧，道：&ldo;那是我贴身的小丫头。&rdo;

含巧听着，忙上前给孟老头屈膝行礼，甜甜地说了声：&ldo;孟老爹，小辈叫含巧。&rdo;

这一下子，把长得三大五粗孟老头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笑道：&ldo;既然是二姑娘的人，那也方便，不过顺路一趟而已。&rdo;

杜熙月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ldo;我出门不太方便，还劳烦孟老爹了。&rdo;

&ldo;二姑娘这说得什么话，我们下人生来就是为主子们跑腿做事的。&rdo;孟老头摇了摇手，正色道。

杜熙月笑着，又看了看天，催促道：&ldo;路程不近，还望你们早去早回。&rdo;

&ldo;那我们走了。&rdo;孟老头告辞。

待孟老头和含巧走远，瑞香才凑上前来，问道：&ldo;姑娘，那老头是谁？&rdo;

&ldo;府里的车夫。&rdo;杜熙月目送他俩的背影，说道。

瑞香疑惑地看了眼，心里却想着：姑娘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

正文第四十章回信

回到榆萌苑后，杜熙月坐在炕塌上出神。

她想起前世孟老头被赶出宁坤府时的样子，头发苍白，佝偻着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与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会把人变得如此不堪……杜熙月不由唏嘘命运的刻薄。再后来听说孟老头在府内的人缘关系不错，即便是离府，还有府内的伙计介绍些零散活给他，但这些仅仅只够勉强糊口。

杜熙月回过神，倚在炕塌上闷叹了口气，以她现在的能力顶多给二、三两银子的药钱就是极限了，可对孟老头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在强大的现实面前，大多数人选择屈服，杜熙月也觉得无可奈何。

但平心而论，她更希望孟老头不在府里‐‐一来人多嘴杂；二来她将来若真想出去办点啥事，身边总归是要找个可靠的人才是。可眼下，几个姑娘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日后和孟老头接触多了，保不齐哪天就被缨歌或秋棠探了去。缨歌还好说，可秋棠就不那么容易糊弄了，她曾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现在暗地里又跟着大奶奶转，那可是个稍有蛛丝马迹就能猜出个一半的伶俐人儿，若让她知道跟直接告诉大奶奶如同一出，到时传到二太太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