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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西聆君示意他继续。

&ldo;恐怕活不过五年，&rdo;羽医小心翼翼地说完，又补充道，&ldo;永恒之间灵药不少，西聆君修为精深，倘若真有心为她续命，还是可能的。&rdo;

见西聆君神色不变，他暗暗松了口气，道：&ldo;而且她应该忘记了过往，似乎是误食了……&rdo;

&ldo;不错，&rdo;西聆君打断他，&ldo;就这些？&rdo;

羽医会意，立即打住失忆的话题，继续说出诊断结果：&ldo;还有就是，此女多年前曾经堕胎，若老朽所料不错，应该是服用了胭脂丹，但由于过量致使胞宫受损，此生怕是再难有孕。&rdo;

房间一片沉寂。

西聆君道：&ldo;没有了？&rdo;

羽医躬身道：&ldo;老朽能断出的只有这些，西聆君亦通晓医术，想来不需老朽用药了。&rdo;

西聆君点了下头：&ldo;送羽医。&rdo;

岚使者提醒道：&ldo;扶帘公主那边，是不是也请羽医过去看看……&rdo;

西聆君重复：&ldo;送羽医。&rdo;

言下之意很清楚，岚使者不敢再多言，想他或许另有安排，于是恭敬地朝羽医说了声&ldo;请&rdo;，羽医也作礼告辞，两人一道走出房间。

榻上人依旧毫无反应，气息微弱。

许久，西聆君也站起身，走出门。

身后，桌椅陡然塌落，连同茶壶杯盏尽数化为粉尘。

小小园林，楼阁精美，树上绿叶间开满了红色的花朵，雨中，花色看上去比平日更深，时有一两片花瓣自枝头坠落。

一名年轻女子坐在轮椅上，旁边一名使女撑着绸伞。

紫衣换作了纯净美丽的白袍，粉面黛眉，一点樱唇如花瓣，她纹丝不动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目中却依稀透出焦虑之色，纤纤十指也紧紧握起。

察觉她紧张，撑伞的使女宽慰道：&ldo;这回弈主找到了羽医，公主的腿伤定然能治好。&rdo;

女子咬唇不语，更觉烦躁。

正在此时，另一名黄衣使女飞快进来禀报：&ldo;公主，羽医已经走了。&rdo;

女子闻言目光微闪，握起的手指悄然松开，轻轻吐出口气，眉头逐渐舒展了。

&ldo;走了？&rdo;先前那使女吃惊，&ldo;那公主的腿怎么办？&rdo;

黄衣使女道：&ldo;岚使者让我们别急，说弈主已有办法医治。&rdo;

&ldo;原来如此，&rdo;先前的使女放了心，忍不住道，&ldo;难得找到羽医，还以为是为了公主，想不到……&rdo;

黄衣使女不安，低声道：&ldo;既然她没死，弈主会不会……已经知道了？&rdo;

听她二人这番对话，轮椅上那名女子脸色颇为难看。

这出设计原本不怕他知道，只要越夕落死，一切就有了结局，哪知中途会生变故，人还活着，再要动手就难了，他对自己的芥蒂也变得更深，根本没讨到好处。

服过药，雁初始终处于昏睡中，偶尔会恍惚醒来片刻，满头冷汗，紧接着又再次失去意识，这样反复折腾了两日两夜才逐渐好转。

真正清醒后，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溪水流淌，神色不辨。

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清楚地看到，心底许多东西都在远去，再也没想要把握，当全部失去之后，剩下的才更容易改变。

暮色送来琴声，熟悉的曲调，弈崖上抚琴人应是依旧，信任却已经开始动摇了。

岚使者走进门，见状道：&ldo;姑娘病体虚弱，不宜久坐，回榻上躺着吧。&rdo;

雁初慢慢地站起身作礼：&ldo;多有劳烦，很是惭愧。&rdo;

岚使者忙道：&ldo;姑娘太客气，这些都是弈主吩咐的。&rdo;

雁初问：&ldo;送我来的是萧炎？&rdo;

岚使者点头：&ldo;姑娘旧疾复发，焰邪元君将你送来这里救治。&rdo;

&ldo;他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