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祁意也拦了辆出租,上车说了地址后,祁意对宋潜说:“伤了右手,短时间都写不了字了。”
“没关系,”宋潜对他笑笑,“我只有庆幸,庆幸受伤的是我。”
他从小到大受过的打骂多了去了,他怎样痛都没所谓,但要是换作是祁意,绝对不可以。
“这有什么好庆幸的啊,”祁意的声音染了哭腔,而且很低,“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冲上去帮他啊?”
“因为当时我看到的你的表情,”宋潜说,“你,是想帮他的,我不想你受伤,所以就自己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意的惊恐:惊是惊宋潜会出手,恐是害怕宋潜受伤。
☆、合该
“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你的表弟,看到他那样不可能心里没什么动容的吧,如果当时装作什么都没有做,直接离开了,事后要发现祁准出了什么大事,以哥你的性格,估计这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愧疚,我不想……不想让你和他有那样的……”宋潜磨了磨下唇,特别小声的把后面那句话呢喃了出来,“我不想让你和他有太多的关联。”
车里挺安静的,司机是个明事理的,主张沉默开车不八婆,所以祁意很理所当然的,把宋潜的那句呢喃也听了进去。
“不会有太多关联的,”祁意也不知道自己在倔强什么,“我反正现在是超级无敌后悔帮了他,当时想不想帮我不记得了,我看他就火大来着呢,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多的联系,高中最后这一年一过,就见不着了的人,我在意他做什么。”
宋潜突然就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就好。”
祁意看着窗外:“回去我给你擦药吧,不吃蛋饺了,我晚点骑车去一趟镇上,买点猪蹄回来炖汤,补补。”
宋潜:“好。”
受伤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早在很久之前,因为陈戟那件事不小心把手割伤的时候,宋潜就意识到了。
受伤代表不能做家务,不能做饭菜,不能写作业,不能轻松自如的洗澡……
“哥!”宋潜站在厕所门后,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推着门,都快给他哥跪下了,“我可以自己洗澡,一只手也可以,衣服穿得少脱起来很方便,没有伤口皮肤也可以碰水,所以真的不用了!”
“怎么不用?万一你一个没活动好,再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再说都是男的,你害羞个什么劲儿?”祁意推着门,“来,把门打开,听话。”
宋潜平时什么话都听,让他做什么都没关系,但这个真心不行,每天和祁意亲密的接触,晚上睡在一张不宽敞的床上,宋潜隐忍控制就已经很艰难了,要是祁意再给他洗个澡……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他怕自己会发生什么难以启齿的反应。
“真不用,”宋潜拿背抵着门,“哥,我现在是拿背抵着门的,你要是不怕撞到我肩膀你就再推,反正我是不怕痛,你想要怎样呢?哥。”
祁意被他忽悠得推门的手立刻停住了,压根不敢再推门了。
宋潜趁机从里面把门反锁了,他松了口气走到淋浴头下面,艰难的脱着短袖,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他就知道这招对付他哥,绝对屡试不爽,百战百胜。
灰溜溜战败了的祁意在厕所门口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那我先去煮饭了,你要是有要我帮忙的,直接喊我就可以了。”
“行!”宋潜应着。
宋潜洗完澡后,上身为了方便擦药,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背心,其实他认为擦药他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不需要祁意帮他,但祁意执意要帮,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宋潜坐在沙发上,祁意站在他身前右侧,给他肩膀上涂着药:“明天和老师说一声吧,作业以后肩膀好了再补,不要勉强自己,上课做笔记的时候,简单些的用左手勉强做个记号就行了,知道吗?”
祁老妈子本性又发作了,不过这种时候宋潜还是很爱看的,就是觉得在自己肩膀上不停揉着的手有些磨人,非常有能撩起火的前势,于是身体上感觉非常痛苦,但还不能显露半分:“我知道,对了,哥,你有没有……你担心祁准的脚吗?我看他当时脚也伤了。”
“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合该吃些苦头,”祁意皱着眉头说,“再说了,他家里那么多人,还轮得着我来担心?他一回家,我二叔他们就会把他跟个宝似的宠着吧,哪还能让他委屈了。”
明明就是担心的,宋潜看得出来。
祁意的心性他摸得比谁都透,他在想什么自己还能看不出?
不过宋潜也不在乎,就像祁意之前说过的,现在的他已经和以前那个所谓的家没有任何关联了,他对祁准担心也只是基于多年“表兄弟”的关系而已,仅此而已。
他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宋潜都知道。
肩膀痛晚上睡觉都不方便,由于不能压迫患侧,宋潜连平躺都不行,只能一直保持左侧躺着,以至于压得左侧肩膀和手臂都有些酸痛麻木。
祁意今天白天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一到床上睡意就来势汹汹了,宋潜还在痛苦的不知到怎样入睡的时候,他已经发出了悠长粗重的呼吸声了。
“啊。”宋潜烦躁的叹了口气,然后拿头在枕头上磕了磕,非常想就这么磕晕过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