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纸上画了一个戴眼睛的男人的脸,把他想象成陈松,用铅笔尖戳着他的鼻子。
&ldo;不守信用的家伙。&rdo;
陈松说,今天早上,他等着她一块去梅家村。但当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却发现陈松已经开着她的车走了。
她有些愤怒,有些不平。但心底也有一些担忧,她担心陈松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已经有好几个人为此而丢了性命。她甚至一度想去找陈松在公安局的同学。但她终于忍住了。
&ldo;咚咚咚。&rdo;轻轻的敲玻璃声打断了她,她有些恼怒的抬起头。一张由硬硬的线条组成的脸趴在窗外。
&ldo;什么事?&rdo;她没好气的说。
来人递上一作证。他是a城公安局杨昆山,也就是啤酒?杨。
&ldo;登个记吧。&rdo;&ldo;马尾辫&rdo;刚甩给他登记簿和笔,就暗暗地后悔起来。
&ldo;那个……那个……&rdo;她紧紧盯着啤酒?杨的脸,正想着怎么要回那个登记簿。
啤酒?杨已经翻了开来。&ldo;马尾辫&rdo;注意到他眉毛一动,知道他认出了陈松的笔迹。
&ldo;这个人是不是戴一幅蓝框眼镜,瘦瘦的,左脸上有一块疤?&rdo;啤酒?杨眼睛翻上来,看着&ldo;马尾辫&rdo;的眼睛。
&ldo;我怎么知道。没注意。&rdo;&ldo;马尾辫&rdo;眼睛犹豫了一下,迎上了他的目光。
啤酒?杨心里暗笑。&ldo;马尾辫&rdo;这一丝自然的表露他捕捉到了,由此不仅可以判断陈松来过这里,而且还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有些关系,否则,她不会去保护一个陌生人。&ldo;噢‐‐,是么?&rdo;他不动声色。
&ldo;当然。&rdo;&ldo;马尾辫&rdo;挑衅地看着他,心里觉得自己很伟大。
啤酒?杨看了看旁边那个女人。他向&ldo;马尾辫&rdo;招了招手,走到大门口处的柱子后面站定,又回身招了招手。
&ldo;马尾辫&rdo;看了看马大姐,又看了看柱子后面的啤酒?杨。她走过去,心里告诫自己,大白天的,他不会把自己怎么着的。
&ldo;前几天,加上我和陈松,东城来了四帮人。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的。就在昨天晚上,东城又来了一帮。也是在这几天里,已经有一个女人被杀。我和陈松在a城,曾与这些人打过照面,他们手里有枪,组织严密,并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如果你真的想保护陈松,最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或者带我去找他。他很机警,这是他这些年做记者锻炼出来的,但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应付现在的这些对手。&rdo;
&ldo;那么严重?&rdo;&ldo;马尾辫&rdo;有些不相信的摇摇头。
&ldo;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到对面小摊上吃早饭。&rdo;他把一张纸条交给&ldo;马尾辫&rdo;。
&ldo;等等。&rdo;&ldo;马尾辫&rdo;跑回去跟马大姐低声说了几句,又跑回来,&ldo;我带你去。现在就走。&rdo;
梅村距东城城里并不远,约七八里路。从开发区往东沿307省道直走,远远的能望见路南一片栗子林。拐进林子,梅村就在林子的尽头。这是东城最幽静的村庄。
啤酒?杨把车缓缓开进村里,&ldo;我们怎么找他?给他打个电话吧。&rdo;
&ldo;马尾辫&rdo;拿出手机,正在犹豫着是不是拨出去。车后一阵骚动,一群村民蜂拥着向前边跑去,两只狗狂叫着跟了上去。
啤酒?杨开车跟了上去。前行了大约五百米,人群向右拐去。这是一条小道。路边停着两辆警车,车上的警灯还闪个不停。啤酒?杨把车停在路边,拉着&ldo;马尾辫&rdo;跟着人群跑去。
&ldo;马尾辫&rdo;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感觉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在他们前边,早有一群村民围成一个圈。后来的人群也抢着挤进去。&ldo;马尾辫&rdo;挣脱了啤酒?杨的手,站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眼泪已经滚出了眼眶。
啤酒?杨有些奇怪地看看她,又看看人群。
&ldo;在这里等我。&rdo;啤酒?杨反身挤入人群。
前面是一片凹陷地,警戒线两头各站着一个民警,表情严肃。沟底,一个警察拿着照相机,正在拍个不停。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边,皱着眉头。
&ldo;是诅咒。&rdo;一个老太太说。
&ldo;是瘟疫。有记载的。&rdo;另一个反驳说。
&ldo;大朋。&rdo;啤酒?杨伸手打了个招呼。
王大朋抬起头来,从人群中找到了啤酒?杨,他向警戒的民警示意放啤酒?杨进来。
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连在一起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圆睁着,似乎并不相信他已经死去。他的左手紧紧的握着一枚钉子,一摊暗红的血从他身下洇出来,染红了身边平整的石头。
&ldo;什么情况?&rdo;啤酒?杨转向王大朋。
&ldo;今天早上,七点钟,村民刘海下地干活,发现了他。我们赶到的时候,很多村民围在这里,现场早就被破坏。前边没有伤口,看来是被人从后边袭击。另外,这个人不是东城的。&rdo;
&ldo;不是东城的。&rdo;啤酒?杨自言自语道。他绕着尸体走了一圈,指着尸体左手里的钉子,&ldo;那个是什么?&rdo;
&ldo;那是一个房梁钉,看样子象是火戈庄出的。关键是他为什么拿着这么一个房梁钉?&rdo;王大朋用手不停地摸着下巴,表情并不好过。连着出了两条人命,限期破案的命令很快就会层层压下来,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