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十一点半,她心里着急。
而榆城的家里,整洁的房屋,有个男人抱着腿坐在沙发上,陷进柔软布料之中,身上披着粉红色的毛毯,电视中还热闹的表演这节目,他看不进心里去,却又不敢打扰小姑娘。
此时她应该与家人在守岁,守着爆竹声声,期待年岁变迁。
他的脚边蜷缩着熟睡的小狗,它也长大,嗜睡的毛病却没变,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念白,竟也没把它吵醒。
厨房里烟火安静,一瞧就是没人动过的样子,餐桌上连半点油渍都没有。
他受不了孤独,仰着头看天花板,长长的睫毛向下遮盖住眼睑,一片缩小的阴影,盖住心绪的不安,他的手放在手机上面,实在是没忍住,于是拿起来,拨通。
却是响了好久,也没人接。
算了。
起身去倒杯水,算是过年的犒劳,他还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
哗啦啦的声音流入玻璃杯中,泛起层层涟漪,侧面看着上升的气泡,他放在嘴边,却没来得及喝下去。
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按响门铃。
他抬眼去看墙上挂钟,十一点五十九分。
走到玄关处,他伸手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体冲过来,双腿盘在他的腰上面,继而柔软的触感压在他刚喝过温水的唇瓣上面,渡过来一阵甜味,小舌头在他的口腔里灵巧的攻城略地,夹着一颗话梅糖,左摇右摆,作威作福。
而他,除了站在那里,沉浸在喜悦中,却也说不出什么,做不出什么。
电视里的主持人们在倒计时。
&ldo;五,四,三,二,一!&rdo;
他的耳边一股热气,软糯的声音响着,似乎要把他的心都揪走,让人永远沉沦海中无法上岸。
&ldo;陆子由,新年快乐。&rdo;
这是梦境吗?
他眯了眯眼睛,决定让这个梦永远不要醒。
一阵耳鬓厮磨,秦蒙终于想到要体谅他抱着个人委实累了,才依依不舍跳下来,左脚并右脚的踢开鞋子,身后的门早已经自己合上,她好奇问道,&ldo;为什么要改密码?&rdo;
牵着她的手往屋里来,他撇头想了想,&ldo;前几天小区闹贼,我便把密码改了。&rdo;
&ldo;那新的是什么?&rdo;
陆子由说了串数字,嘴里还含着那块糖舍不得嚼,秦蒙去餐厅倒了杯水,咕咚几下喝进肚里,脑子才转过弯来,&ldo;啊,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rdo;
&ldo;你户口本在家里,我那天翻开看了看。&rdo;
好像是,秦蒙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把户口本扔在哪里去,但也没多问,反正知道陆子由会帮她收好的。
环顾厨房,她气结,冲到客厅里,对着正在发呆的男人质问,&ldo;为什么不听话吃饭?&rdo;
陆子由好脾气的笑了笑,觉得她生气也是最可爱的女孩,完全置若罔闻这个问题,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脸蛋蹭着她锁骨,柔软的皮肤和皮肤交叠,恨不能擦出火花。
秦蒙跨坐在他的腿上,结实的肌肉如同座椅,无奈地将他头推起来,直视那双好看却无辜的眼睛,叹着气道,&ldo;你这样不行的,你年纪比我大,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我以后嫌你弱,跟别人跑了怎么办?&rdo;
弱。
是男人就不能弱,哪怕佛系律师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