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怕得连呼吸都紊乱了,忙抱住陈王妃的腿哀求道:&ldo;主子,前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与燕脂没有任何关系!&rdo;
见她还这样维护燕脂,陈王妃恨极了手指抓住了案几的边缘,用力的指节都发了白:&ldo;你!&rdo;
还未说完,外头有人回道:&ldo;主子,德保来了!&rdo;
这一生打断了陈王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李氏忍不住气涌上来,随手一扫。案几上一个五彩琉璃盏扫到地下,啪的一声摔作粉碎:&ldo;叫他滚进来!&rdo;
德保亦是没见过陈王妃如是失态,进了门也不敢再往前,只跪在了门口:&ldo;奴才参见王妃!&rdo;
&ldo;什么事一大早的就急急过来?&rdo;
陈王妃已经压下了火气,落座开口问道,只是她的脸越来越白,额角隐隐的脉络便愈发明显。
&ldo;回王妃,定安将军看上了香墨,向王爷开口讨了,王爷命奴才给香墨打点了下午就送过去。&rdo;
跪在那里的香墨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惊慌直进入身体,连呼出的气息都是颤抖的。
&ldo;是吗?&rdo;陈王妃则是微微一愣,随即慢慢落下高高挑起的眉梢,满面愠色尽消,若有还无地轻笑了出来。:&ldo;香墨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冷不防的我实在舍不得,再让我跟她说两句话吧!&rdo;
&ldo;奴才这就去外面侯着!&rdo;
德保极为识得眼色,说完就起身而出。
陈王妃又对屋里的人道:&ldo;你们也下去吧。&rdo;
一阵衣物窸窣声后,室内又变得如死寂静,洞开的窗外晨间的雾气未散,隐隐约约在苍青之中透出浅金。桌子上仍是一盏首乌芝麻粥,陈王妃也不说话,只将粥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复将放下,才发话道:&ldo;起来吧。&rdo;
见香墨仍旧迟迟不敢起身,竟亲自拉起了香墨坐了自己身边:&ldo;我刚也是气极了,没打疼吧?&rdo;
蓄意柔和的声音,让香墨的身上不由得一阵阴寒,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道:&ldo;主子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万金之身,即便是责罚奴婢也是对奴婢的恩典。&rdo;
&ldo;就是这张嘴好。模样也不赖,难怪陈瑞看上你。&rdo;
金色的光照射过来,香墨的脸庞有一半在柔和的阳光里,虽毫无妆痕仍带了一种奇异的浓艳。陈王妃伸手托住香墨的下颌,细细地看,那近似凌厉的眼里血腥沉淀下去,而浮在表面的,只剩下温和愉悦。
&ldo;待会我叫人打点些簪环首饰,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也算你没白跟了我这些年。&rdo;
说完又拿起贴身的丝帕,细细地帮香墨擦着因自己的的指甲划伤,而流出的血迹。
手势轻柔,语调却是哀伤的:&ldo;你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送过去也是委屈了你,可俗话说妻不如妾,将来没准你就是将军夫人了。&rdo;
&ldo;主子,奴婢出身微寒,过了昨晚此生已不做他想。可是燕脂,她是我妹妹,才十六岁而已,奴婢走了,她又生得那副模样……&rdo;香墨一颤,忙起身重新跪在李氏眼前,满面哀求:&ldo;奴婢只求主子看在奴婢服侍您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主子开恩,脱了燕脂的奴籍,放她出府!&rdo;
陈王妃并未扶起香墨,只是定定的看着,放在膝盖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握紧,抿了抿唇,嘴角现出一丝上挑的纹路,像是在犹豫着什么:&ldo;那你父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