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不就是卢律明把他推下去的,他受了巨大的刺激,自己爬上来后开始变得疑神疑鬼。&rdo;祝瑾年很不负责任地瞎猜。
大家都当是玩笑话,哭笑不得。
&ldo;根据作文中出现的信息,查一查当年的事,或许有意外收获。&rdo;聂羽峥说。
&ldo;我怎么感觉这起失踪案比杀人案还复杂……&rdo;沈子平叹了一声。
祝瑾年也感觉有些棘手,什么想法似乎呼之欲出,可就是找不到突破点,或许真应该回去好好理一理思路。想起自己一时好强和聂羽峥的赌约,有点后悔,自己太早将小志定性,而他一直对这个结论持保留意见,而且,他的选择范围其实更大,除了被害妄想症之外的一切问题,都能让他获胜。
&ldo;发什么呆,闻见鲱鱼罐头的味道了?&rdo;一声嘲讽自门口传来。
祝瑾年回神,才发现他们都已走出接待室,唯有自己还坐在原位。
她不甘示弱,起身斜睨聂羽峥,&ldo;我在想,某人离罐头越来越近了,却怎么还在垂死挣扎。&rdo;
他淡淡一笑,看祝瑾年看来,他眸中暗藏老jian巨猾,她可讨厌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了。
一行人走出行政楼,暴雨已停,残留的雨水挂在叶尖,还在淅淅沥沥,空气里弥漫一股雨后的泥土青糙味。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刚响过,大批学生们涌向校门。他们避开这一拨的学生流,十五分钟后才驶出校门。
校门口的减速带让车辆颠簸了好几下,正握着手机回复好友消息的祝瑾年下意识往外看了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郝易期。
他骑着电动车,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子恰走到他身边,他牵起她的手,两个人正柔情蜜意地说些什么,两个学生路过,礼貌地对女子打招呼。
看样子,那女的是十二中的老师,性格温柔乖巧,和自己截然相反。
祝瑾年有些失神,眸色黯淡,左手握拳,又黯然放松。
分手时,郝易期对祝瑾年最不客气的评论就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无论他怎么表现热情,都得不到同等的回应。
祝瑾年是个很会压抑真实情感的人,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从小家教严格,她父亲一再跟她强调,在人前暴露过多的情感和情绪会处于被动,甚至被人瞧不起。初中时她也花痴过帅哥学长,被父母发现后,受到了来自父亲言语上的一番羞辱,说她不知廉耻,这虽然是为了让她全心投入学习,但用词过于难听,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印记。此后,她总是习惯性在父母前面去压抑自己的快乐、悲伤、恐惧,就算谈恋爱,也不敢投入太多,生怕过于迷恋会像父亲说的那样,被对方瞧不起。她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没有发现自己可爱的一面,所以他俩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她一直忍着没提分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和那些因为感情问题来找她咨询的姑娘们半斤八俩,都是脑子有坑。
郝易期的一个哥们曾经善意地与她相聊:&ldo;你个性太强,感觉易期驾驭不住你。还是别那么要强,我们男人都喜欢傻一点、温柔一点的女人。&rdo;
对此,祝瑾年当即就干笑了一声,回了几句‐‐&ldo;在你说这番话之前,我一直以为&lso;驾驭&rso;一词是用在马身上的。女人聪明不聪明、温柔不温柔都是因人而异,只有傻瓜才需要找一个比他更傻的人来秀智商。虽然上帝是男人,可因此推出男人是上帝就大错特错,不要用男人狭隘的价值观衡量女人,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是你们的自由,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违法乱纪,就不需要符合谁的审美。&rdo;
这位仁兄被这般反驳之后哑口无言,私下说过,他感觉祝瑾年和郝易期走不远。
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慧眼如炬。
在见家长之前,她在他手机聊天记录里发现他和这哥们的对话,他说自己目前的人生进程是应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祝瑾年就是适合结婚的人。
到最后他对她的定义也就是‐‐适合结婚的人。
她以前一直以为郝易期和自己的交往,至少是因为喜欢。什么叫适合结婚的人,她觉得很讶异,如果拉个大名单,仅鹏市符合这个条件的女青年没有十万也有五万,她难道仅仅就是几万分之一?
后来她提出分手,不仅仅因为感觉自己和郝家三观不合,更多的,是因为心气高的自己无法容忍他对自己下的那个定义。
再见郝易期,祝瑾年心里总不太舒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找到一个万分之一。适合结婚的人就是这般好找,也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一个男人认为她祝瑾年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