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海碗中的灵酒,好奇道:“我还没见过无情道修士怎么伪造心魔,卓世叔要一直陪着我吗?我想要什么天材地宝、山珍海味都能立刻送到我面前?”
卓远山说:“不,阿遥,我是真的这样想的,不需要伪造。”
应遥刚想揶揄他刚刚还说不愿让应以歌离开,在他身上劳作了一下午就移情别恋,还深情款款,实在是太假,但转念一想,他可能已经开始自欺欺人,就没有说话,而是改成喝着灵酒看他表演。
救俗剑发出了长叹:“这时候要是再有一盘肥瘦相间,筋道可口的凉拌灵兽肉,撒上点麻椒油和盐作下酒菜,差不多就是神仙日子了。”
应遥面不改色地把救俗剑的话和卓远山重复了一遍,卓远山笑吟吟地扔出一道传讯符,片刻后就有专门的食修拎着厨具叩门,应遥要吃什么就从芥子戒中掏什么,硬是把剑修这种大肚汉吃得吃得直瘫在椅子上打嗝,酒也忘了喝。
卓远山自己却未动筷,只是捧着酒坛子看应遥大快朵颐,一边和他说自己曾历过的奇人奇景下饭,等到应遥吃饱喝足眼皮打架,才用灵气化解了酒意,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出这间屋子。
守在门外的魔修立即凑上来小声说:“应家公子往北边去了,看起来是要回应家。”
卓远山淡淡地“嗯”了一声:“护好他,要是他那个混账爹要对他下手,不论何时何地马上来告诉我。”
魔修跟着笑道:“有您这句话在,应家也不敢造次。”
“这是第一件事,”卓远山说,“第二件,你点两个机灵的元婴修士到中原去,把应遥的整个师门都给我请到西雪山,放到仙宫近里看着。记得,是请,一个人也不许伤。”
他吩咐完这两件事准备去处理一下堆积的杂物,然后专心闭个关,
当天夜里江鹤亭找上门来:“我想跟他们去一趟中原,看看能养出元婴期‘入世’剑修的门派长什么样子,”剑修说,“我疑心他们手里的入世剑谱才是完整的,现在传得四处都是的剑谱只是残本。”
三个元婴期修士一来一去甚至没花上一夜功夫,第二天一早卓远山就看见他们三个拖家带口地赶回来,江鹤亭的狮子上驼了一排睡得直流口水的半大孩子,他自己怀里还抱了个无辜地啃着手指的婴孩。
“难怪现在没什么人修‘入世’道,”江鹤亭一见他哭笑不得地说,“好好的修士过得比凡人都穷,还总往回捡孩子,难怪他的剑法都是劈柴练出来的。”
卓远山在半山腰上的仙宫近给这奇奇怪怪的一家子空出来一个大宅子,找了两个嘴严的杂役照顾起居,又挨个打了禁制,估计应遥差不过该醒酒了,就叫杂役带他们下去,自己回去见应遥。
应遥躺在床上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卓远山满面笑容:“阿遥醒了快起来打坐,别浪费了灵酒。”
他拖着应遥和自己一起闭关,等到他稳固了元婴境界才一起出关。
此时已是两年后,卓远山只待元神积累够灵气便能突破化神中期,应以歌在他祖父的看护下吞下灵药结成假丹,被他带进仙宫近的应遥师门又随遇而安地捡了两个女婴,一个取名叫应魍,一个取名叫应魃。
“还差个应旦。”应遥的师父摸着胡子说。
第二十章出关
应遥并不知道自己的整个师门都被卓远山掳了过来,更不知道他为了控制住自己还在他们身上挨个打下禁制,他缓缓从长考中醒过神,看见四下无人,就一头栽到床上了。
剑修直胳膊直腿地抻了抻骨头,并从嗓子底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呻吟声,一面重新静下心审视自己的元婴。
识海里的元婴已经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大小,身形和面孔比刚成婴时更加接近应遥本人,正乖乖地盘膝坐在识海中间,救俗剑的剑灵横在它的膝盖上睡觉。
应遥对这个进展心满意足,他从玉床上下来,拎着救俗剑练了一套剑法活动开筋骨,准备出门抓来自己见到的第一个元婴修士练练手。
卓远山比他先出关两天,第一天跑了一趟应家给应以歌送了结丹礼,还特意当着诸多应家人的面和他亲昵,生怕自己不和他在一处时应以歌受人欺负。
应家族长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盘算用什么名头上门提亲比较好。
之前应以歌只是筑基,即使两人结为道侣,在外人看来说不准也侍妾一流,还要笑他应家卖子求荣,但应以歌已经结成金丹,就算是个用丹药喂出来的假丹也足以让旁人闭嘴,加上应家的名头和西雪山卓老魔的威风,这亲事稳赚不赔。
故而他含笑送走了卓远山,还约定了下次拜访的时间,回头嘱咐应以歌的父亲:“到时你亲手把他送到卓宫主床上,‘亲’这一劫大概就算过了。”
卓远山回到自己的洞府后发现应遥还没出关,就无所事事地把神识伸到仙宫近转了一圈,暗中窥伺应遥的师门,找来自己的管家让他为应遥出关准备酒食庆祝。
因此应遥刚出自己闭关的房间,还没有走出卓远山的院子试一试自己脚上的狗链子还在不在,就迎面撞上了那个闭关前为他做凉拌灵兽肉的食修。
食修也是元婴期修为,应遥握着剑柄愣了一会儿,心想:算了,我一边觊觎人家的肉,一边想揍人家,实在是不太好,这个就不切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