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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沈晚的目光放远，向天边的卷云看去，出口的问话却是对着身旁的吴妈：&ldo;刘细娘哪去了？&rdo;

吴妈迟疑了会，却也觉得无甚可隐瞒，更何况她从前不也是等着这日吗？遂清了清嗓子，欢快道：&ldo;自是去侯府了。娘子莫不是真以为那刘细娘进顾府就单单是做员外郎的妾室？早就说让娘子您莫要跟侯爷对着干，这下可好，派了个心眼子更多还不知是藏了个什么心思的刘细娘过来，这回还指不定在侯爷跟前说道您什么坏话呢。您这厢就等着看吧，等您去了侯爷那，指定没您啥好果子吃。&rdo;

沈晚听罢也没甚表情，只是立在窗前看了许久。

淮阴侯府萃锦园，霍殷坐于亭中脸色微沉，听着前方不远处那刘细娘事无巨细的禀告，愈发觉得郁气难当，手中紧握景泰蓝酒壶斟满了酒，吃下一杯又一杯。

刘细娘跪于亭中仔细回禀着这四月来她在顾家收集到的一切消息，无论是从顾立轩那里得知的，还是顾家其他人，尤其是沈晚那厢，凡她所察觉到了，一一回禀，无一不详细。

霍殷听到那厢小娘子生产完后，竟是连儿子都不愿多看几眼，只觉得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以及被人冒犯尊严的耻辱在心头蔓延，烧的他心头火疯起，竟是听不下去那刘细娘再说什么，赫然打断道：&ldo;连抱都不曾抱一抱？&rdo;

刘细娘垂头，稍一沉默，便如实回禀：&ldo;不曾。&rdo;

又是满满一盏烈酒饮尽。

啪的一声酒盏摔在地面四分五裂的惨声，与此同时响起的是那切齿的冷笑：&ldo;这便是恨屋及乌了罢。&rdo;

刘细娘不语。

霍殷冷冷看她：&ldo;可还有什么？&rdo;

刘细娘从袖口掏出一张宣纸，默默呈上。

霍殷冷眼看着宣纸上标记的几处地点，扫过她，无声询问。

刘细娘握了握拳，最终开口道：&ldo;这些月来，细娘发现顾家娘子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借故外出，却也不做什么，只是在些街巷似随意闲逛。细娘之后仔细总结了这几个去处，无不是偏僻人烟稀少之地……细娘虽与顾家娘子接触不过数月，可亦了解到她不同市井凡妇，是个内有乾坤依兰心蕙质的娘子，以她那通透的性子，做事不像是无的放矢的。&rdo;

霍殷稍一琢磨，便大概明白了。却有些难以置信。

&ldo;竟妄想要逃府而出？&rdo;霍殷觉得不可思议，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听说哪家的娘子竟有这般的胆量。又何其可笑，若非她还妄想藏身在这汴京城里？难道她都不过脑想想，如今的汴京城都掌握在谁人掌中？

何其可笑。

心下说着可笑，可他面上却浮起难以自抑的冷怒，被一个区区娘子厌恶到这般地步，可算是生平之耻了！可笑他生平头次将心思额外放在个娘子身上，却得到如斯结果，当真可恨，可笑。

刘细娘觉得亭内气氛越来越压抑，正不适间，听得上面人冷而怒的嗤笑：&ldo;便是她找遍汴京城的大街小巷，莫不是还真以为能藏到本候找不得之处？智昏的可笑。&rdo;便是藏身皇宫，他亦有法子将她给从里面拎出来，更遑论其他。

刘细娘闻言莫再解释，似乎默认了他这种说法。

亭内沉默了些许，霍殷方咬着牙冷笑道：&ldo;你便回去给本候传个话，本候便是要定了她。两日后她若肯过来，那以往种种本候便既往不咎；若是非要拧着劲……那便让她拧着试试。&rdo;

☆、58第58章押她上轿

沈晚听了刘细娘传达过来的话，半晌未语，半倚在床榻上盯着床帐一角不知想些什么。

刘细娘别过眼：&ldo;娘子可曾怨我？是怨的罢，不过细娘刚来时便说过，细娘此番起来便是监视娘子的一言一行，既然当初答应了那厢交易，细娘便要如实回禀，履行此厢职责。&rdo;

片刻，沈晚方淡淡回道：&ldo;你如何与我无干。&rdo;

刘细娘低头嗤笑了笑，呼口气，然后接着道：&ldo;也罢，如今侯爷的话细娘已经带到，到底如何就看娘子如何抉择。细娘毕竟伺候过娘子一场，只希望娘子能仔细斟酌，切莫自误。&rdo;

见沈晚似不为所动的模样，刘细娘似乎也早知她会如此，忍不住又开口提醒：&ldo;那人可不是手软心善的，便是我父亲那般老谋深算的人，最后也败在他手中，若不是当今圣上出手，我们刘家一族如今究竟如何还尚未可知。我见他难得如今待你还有几分用心，若你肯软意温存，便是有另一番天地也未曾可知。&rdo;

沈晚恍若未闻。

刘细娘看她似乎硬了心肠要决心硬抗到底，默了会，叹道：&ldo;其实那人让我来传话时，我便隐约觉得娘子你会是这般态度。可娘子，需知&lso;至刚易折，至柔则无损&rso;，与那强硬霸道之人硬碰硬，绝对不会有您的好果子吃的。&rdo;

&ldo;娘子，&rdo;刘细娘接着给沈晚扔出了个重磅炸弹：&ldo;您近些月来频频在汴京城内走动为何，细娘这厢以如实回禀了那人。那人听罢，甚怒。&rdo;

沈晚终于变了脸色。

刘细娘柔声道：&ldo;那人说，汴京城内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让娘子您别再费心藏匿。&rdo;

刘细娘说罢就起身离开。

沈晚咀嚼着这句话，话里所提到的，似乎只限于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