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同是做小吃发的家,真正的一个暴发户,钱是有的是,现阶段他最热衷的就是跟官搭上关系。计晓是一个无意的机会认识他的。仇大同很是巴结他,他人看上去很粗,却还算是有义气,计晓当初是怀着孟尝君结交鸡鸣狗盗之徒的心情与他敷衍的,没想到这回还真的有求与他。
仇大同出身寒微,这些年打拼出来,钱是不愁了,却懂得一件事:再有钱的人,若不与势搭上线,说倒底也还是个老百姓,所以,他格外地愿意往为官的人里钻营。计晓找上门来,他自然是极愿意搭把手的。只是,仇大同没文化,却并不笨,他明白计晓这种人骨子里是看不上自己的,他得想法子让他有点儿小把柄抓在自己的手里才好。
仇大同还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爱好。
他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家伙。
他喜欢丰满肉感的女人,妖娆的,不必太年青的,却喜欢瘦削青涩的少年,有着年青的结实细巧的身子,修长的腿的那种,象是两次见到过的计晓的表弟那样的。
他于是对计晓提出了要求。他笑着说,&ldo;你那个小表弟,嘿,也说不上来哪里长得好,就是挺招人。&rdo;
计晓不是没有犹豫过的,真的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与千越算是完了,他是舍不得千越的,但是,他更舍不得的,是如今自己地位。
计晓的生活准则是,你必得为自己的某种品质付出价。
计晓是利已的,所以,计晓必得失去千越。
于是,又一次偶然地,计晓与千越在吃饭的时候碰见了仇大同。这次,三人一起吃了饭,都喝了酒,千越是不能喝酒的,一点点就会醉得人事不知。但是,仇大同劝得厉害,计晓仿佛也拦不住似的,千越便喝了,果然醉去了。临落入黑暗前,千越记得的,只有计晓握得死紧的手,握得他生痛。
昏沉中,千越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里,是不是计晓的那套房子?千越分不出。
他感动有人在脱掉他的衣服,然后趴到他的身上,他想那人一定是计晓,是吧,他模糊地想。可是,他好象今天特别地兴奋,千越很痛,忍不住地呻吟出声,象小动物一般的,带着一点点哭腔,只能使仇大同的情绪更为高涨,他觉得自己从未感觉那么好过,无论跟女人还是男孩子。千越细长的手指用力抓着床栏,头发全让汗给打湿了,在枕上辗转,整个人象一尾离水的鱼,想要挣出去,仇大同用力抓着他的腰,细瘦却结实的腰身,使得劲儿渐渐不受控制起来。
千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尽管还是头晕眼花,可也能认出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还有,并不陌生的,赤裸着的人。
刹那间,他象是掉进了冰窟里。
他想起在看过的电影上的一句台词:
howld?
frozenld
他突然就明白了,计晓的手,为什么带着生离死别一般的绝诀。
他几乎想笑出来,笑那个人,在干着最无耻与无情的事的时候,却用着最深情的姿态。
他慢慢地坐起来,靠在床栏上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开始穿衣服。他发现他外套的扣子被扯掉了两个。
仇大同看着男孩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睛里却全是绝望,心里忽地别地一跳。
那男孩也不说话,也不吵闹,往大门处走去。
仇大同很有些意外,他原本不过想尝尝他的滋味,却在这种时候,多了一点儿什么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说,&ldo;千越,你是叫千越吧。那个,别急着走,来,喝杯水。&rdo;
仇大同以为他会把水泼到自己的脸上,留了个心眼儿,倒的是一杯湿水。
谁知道,那男孩儿接过水杯,一气喝了,只是手抖着厉害,洒了许多在衣襟上。
然后,他在玄关处坐下来,开始穿鞋子。只是手抖得厉害,怎么样也系不上鞋带。
仇大同刚要蹲下去替他系的时候,他把鞋带拉断了,接着站起来,拉了拉门。
门是被反锁住的。他拉不开。
他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睛,青白的面色,即便是如此的时刻,他依然有着水晶一般的光泽。
他说,&ldo;劳驾,给开下门。&rdo;
仇大同下意识地拿过钥匙替他打开了门。
男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是很冷的天,湿而凛冽的风透过没有扣好的外套,大股大股地贯进胸口,千越就不停地发抖,不停地抖。心里似乎并不悲哀,所有的事与人都退得好远好远,仿佛都不与自己相干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