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桥的车队走的很慢,尤其进了五月,天气腾地热了起来,行路艰苦。不过她没急事,任由车队慢悠悠的走。想当年,这条路可是她一步步走来的,熟悉的很,不时给黛蓝透过车帘指着路况。
傍晚入住驿站后,黛蓝叫丫鬟烧水沐浴,等她洗完了,去伺候映桥漱洗。之前虽然同是丫鬟,现在却是主仆了。黛蓝到了隔壁房间,见映桥满面愁容的坐在床上,她纳闷的问道:&ldo;怎么了?&rdo;
&ldo;烦死了,癸水还没走。&rdo;映桥等她走近了,低声抱怨道:&ldo;我一向很准的,这次提前来了不说,量居然还这么多。&rdo;
黛蓝道:&ldo;我倒是常这样。可能是这段日子太劳心了,等到了地方,找大夫好好看看。&rdo;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映桥叹道:&ldo;原本还想洗洗呢,算了,只好擦擦了。&rdo;叫丫鬟守门,黛蓝在屋内帮她擦背,简单把身上擦了一遍,她舒坦多了,穿好衣裳,往床上一躺:&ldo;啊‐‐活过来了‐‐&rdo;
黛蓝开门叫丫鬟端水,然后回眸看着映桥笑,心想她还和以前一样,小孩子似的。
这时就听屋前有吵嚷声,黛蓝纳闷:&ldo;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谁去看一下。&rdo;
映桥懒得动:&ldo;这里是驿站,住宿的不是官就是官吏家属,保不齐是有人摆官威了,不要理他们。&rdo;眼皮好沉,她想现在就歇了。
黛蓝觉得不对劲儿,在门口侧耳听了一会,慌张的对映桥道:&ldo;我好像听到季大人的声音了。&rdo;
映桥腾地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听到了丈夫的声音,惊喜的对黛蓝道:&ldo;好像是真的。&rdo;话音刚落,门砰的撞开,直接把门口的黛蓝推搡出几步,跌坐地上。
季文烨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她面前。
映桥一愣,虽然激动,但被他的表情吓的笑不出来了:&ldo;文烨,你出狱了?&rdo;
黛蓝扶着椅子站起来,喜道:&ldo;季大人,您没事了。我们老爷呢?也平安了吗?&rdo;
季文烨横眼黛蓝,恶狠狠的道:&ldo;滚出去,一会再找你算账!&rdo;
黛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终归不是好事,胆战心惊的后退,踉踉跄跄的出去了。文烨回身把门插好,朝映桥走去:&ldo;脱!&rdo;
她挤出笑容:&ldo;你怎么了?&rdo;站起身去抱他:&ldo;文烨‐‐你来接我了?&rdo;
他却推开她,将她压在床上去脱她的裤子。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捶打他:&ldo;你做什么?我来月信了,不行‐‐&rdo;
扒下她的裤子,见到垫着的绸缎上确有血迹,文烨勃然大怒,捏住她的下巴凶道:&ldo;究竟是月信,还是小产后的血污?&rdo;
&ldo;什么小产?&rdo;映桥被弄的疼了,抓他的手腕:&ldo;快放开我,月信提前了!&rdo;
&ldo;你不是说癸水比发俸禄还准吗?怎么这次不准了?红花好喝吗?没了孩子想嫁状元,可惜没想到我还能放出来吧。&rdo;他指着门外道:&ldo;我刚才在客房见到了那天陪你的小厮,他是汪奉云的人吧,你还敢说你与他没关系?!&rdo;
锁玉?映桥傻掉了。
&ldo;你们一家都是中山狼,一旦有机会,便会翻脸不认人。我哪点对不起你,家当叫你拿着,就怕你没吃没喝,另寻人家,弃我而去。可我没想到,你丰衣足食,结果有状元要娶你,你居然忍心杀子,也要攀高枝!&rdo;
&ldo;你、你胡说什么啊?!&rdo;映桥扬手便是一个耳光:&ldo;哪来的孩子?!汪奉云的确缠着我,我为了躲避他,才出了京城!心里盼着和你团聚,你倒好,一见面就这么冤枉我!&rdo;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证据总不会说假话,把那写着药方的破纸递到她眼前:&ldo;可惜没烧干净被我发现了,是你的笔迹吧。&rdo;
的确是她的笔迹,却不是她写的。映桥道:&ldo;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我小产过的?你不相信我,一见面就向我兴师问罪?&rdo;
&ldo;血污还在,你还狡辩?&rdo;
&ldo;是月信!&rdo;她咬齿道:&ldo;叫稳婆来,你叫明白人看一看,我是不是小产过。&rdo;
季文烨不甘示弱:&ldo;……会的,我这就叫人来!&rdo;放开她,把门摔的山响,掉头出去了。
映桥气的掉泪,自己罢裤子提上,趴在床上哭了好一会。许久之后,听到脚步声,她抹干眼泪,坐直身子,垂着眸子,面无表情。
季文烨带来一个五十开外的稳婆,这稳婆一见便知是临时找来的,面如土色,见到映桥,强笑道:&ldo;就是这位小娘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