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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她顿了顿。

&ldo;但令人无可奈何的是，我们谁都没能够使他变得完整。&rdo;

奥森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仿佛不堪重负，再度垂落到桌面上。昏暗的光线里，乔安娜看到他的脸似乎紧绷起来。

&ldo;你没有参与地狱火堡垒的战役。你没有看到……我容忍不了哈兰和他们在一起。&rdo;他的声音疲倦又狠厉，&ldo;我做不到原谅伊利达雷。他们‐‐&rdo;

&ldo;我也做不到。&rdo;

奥森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惑。

乔安娜直勾勾地看着他：&ldo;我没有办法认同他们的理念‐‐对自己的身体作出残忍的改造以获取邪能之力。人们谴责他们行事极端且不惜代价，这没什么错。拥有并沉迷于令人羡嫉的力量也使得他们非常容易忘记自己的初衷，&rdo;她伸出手，手心朝上，接着翻过来，&ldo;因为只要稍微改变方向就能够走到正义的对立面，并在那样的一面中也占有绝对的优势，足够反过来将正义碾压。所以对于联盟和部落来说，他们是很危险的一群人。&rdo;

她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ldo;但，这是他们选择的道路，为了对抗军团而坚持的道路。只要他们没有改变方向，我们就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ldo;况且，&rdo;乔安娜撇了撇嘴，一字一句地说，&ldo;哈兰没有&lso;和他们在一起&rso;，他是和罗伊在一起。&rdo;

奥森失魂落魄地看着她。

&ldo;他叫罗伊吗?&rdo;

他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

乔安娜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酒。夜色散去，黑暗变得有些透明。

&ldo;你恨我吗?&rdo;奥森唐突地问。

乔安娜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ldo;我恨你干什么?&rdo;

&ldo;因为我让他从最高的地方摔了下来。&rdo;

仿佛正近距离目睹一个人撕裂自己身上的伤口，乔安娜陷入一阵沉默。

&ldo;我或许会因为&lso;是你&rso;而责怪你，怪你没有多点容忍和耐心。&rdo;她忽然怔了怔。

这也会是令哈兰最伤心的地方。

&ldo;……但也正因为&lso;是你&rso;，整件事变得容易理解。我不会恨任何人，哈兰也不会。我们都知道这不可避免。我们只会不明白。&rdo;

&ldo;不明白?&rdo;

&ldo;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多一些理解和宽恕。但事非经过不知难，我们没有经历亲人离散的切肤之痛，所以也不能说什么。&rdo;

奥森凝视她许久，然后抱住自己的头，没再说话。

远处的天边泛起白光，将一小片的苍穹都映成了浅蓝色。头顶上空，灰色的云有着逶迤的轮廓，似断似续地相连飘浮在天幕上。云层渐开，显露出其上深邃的藏青色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其中，旷远而不可触及。

乔安娜看着天边破晓的美景，忽然为哈兰感到惋惜。他一时半会儿怕是看不到日出了‐‐赞加沼泽只有夜晚。对于经历了无数晨昏日暮的人来说，沼泽那种地方仿佛永远停留在某一夜。万物生机盎然，时间却停滞不前。永恒的夜晚，蓬勃新生定格在最灿烂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