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手上点滴没打完,喉咙还肿的说不出话,身体的后遗症时刻警示着他下午的遭遇,所以,他现在并不相信宫冉。可偏偏,那人又提及了多年前的意外,让余幸愧疚。
宫冉阖眼,声音极压抑:&ldo;其实我要的不是你,而是&lso;余幸&rso;。&rdo;
&ldo;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我对你没兴趣。&rdo;
见面后始终强势,却在余幸的问题上示了弱,宫冉的语气竟有一种执拗的委屈,他眼底无可遮掩的思念也是对余幸的问责,这让他陷入两难。
是怀着恐惧、坚定拒绝还是干脆答应?
选前者的话,就算找到办法还了钱、宫冉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想脱离他,就必须逃得远远的,彻底与现在他留恋的一切告别。可他不舍得这个城市,这个有他三年记忆的地方,更不舍得康婧、余林,还有……曾经的宫冉。
但……选后者的话,今天下午发生了难以启齿的的事,他又该如何应对跟宫冉的关系?
余幸看着眼前白瓷水杯,热蒸汽已在杯壁凝结了一层水珠,而宫冉捏杯子的手极用力,指尖都泛着白。
他发现宫冉不再看他了,或者,是不再敢看他这张脸了。
&ldo;四百万,两年。&rdo;
&ldo;选择权在你。&rdo;
要不要做他的替代品留下,选择权,在你。
条件、利弊都已经说明了,现在只差余幸的回答。
以现在、余幸的态度,完全没有答应的势头,但就算他不答应,宫冉也有一百种方法把他收在身边。
等待的过程很难熬,选择的过程更难熬。
两人都紧绷着身体,最终,在多种复杂情感面前,在宫冉理智断线的前一秒,余幸的天枰倾斜了。
总裁的水杯举了很久,逐步消散的水蒸气似在计时,所幸,在它放凉前,这杯水终于移交到需求者手里。
水变温了。
感受着杯子外壁、残留的掌心温度,余幸垂了眼。
他没开口,可这动作就是最好的回应。
最终,在宫冉的罪责前、感性与理性的较量下,心有所愧和另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占了上风,余幸答应了,答应去做自己的替身。
这进展够荒谬。
可他重回这里的最初目的,就是宫冉飙升至一百的长歪数值。
……
喝光了杯中的水,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余幸的点滴总算打完了。
拔针的是个实习小。护。士,针没拔好、出了血,有经验的医者多不当回事的过去了,可实习的人对工作有种偏执的认真,小护士不知该如何是好,被余幸安慰了两句后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只得医者的口气嘱咐他按时吃药。
被子里蒙了一身汗,余幸的烧已经退了。
他按着手上针口静躺了两分钟才起身,可尽管打了消炎药,身后的刺痛感仍未消失。
下床的动作格外缓慢,余幸刚换上鞋,病房门就开了,门口站了个小伙子,&ldo;您好,我是明总的临时助理,我姓杜。收拾好就跟我来吧。&rdo;
&ldo;……好。&rdo;余幸应下,缓慢的迈开步子。
两年的计时就从现在开始,宫冉的办事效率够快,没给余幸丁点儿准备或后悔的时间。
临走不忘拿着康婧给的灰色风衣,难以启齿的伤口拖慢了他步伐,那助理倒是很贴心的等着他,电梯直达底下停车场,一辆发动着的黑色商务车就在最近的停车位。
一前一后走近,杜助理帮余幸拉开了车门,后者才来得及说声谢谢,就看见了车内闭目修神、坐姿颇优雅的宫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