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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秋离吞了口唾沫，讷讷地道：&ldo;现在你叫我说的我全说了，二位可以放心走了吧？我可不敢再离开车子，我要睡在车上守着，明天一太早就往前赶……&rdo;沉吟着，章琛道：&ldo;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老实说，我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好友，前天在这条路上被一帮劫匪抢去了他的全部家当，晤，也是好几万两金子，因此他托我来查一查，小于，你这形迹可透着不安，所以么……我要押着你这辆车到他那里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他被劫的东西肚中暗自好笑，秋离在心里骂着：&ldo;扯你妈的卵蛋，明明见钱眼红，还编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谎话来唬人，这到好，大家全胡扯在一起了……&rdo;秋离扮成一副熊样子道：&ldo;你又怎知我不是真话？&rdo;章琛怒道：&ldo;住口，重要的不在你说真话说假话，在于我好友的财宝找不找得到，我必须押着这辆车前去叫他辨认搓着手，秋离道：&ldo;如果他认出不是他的失物呢？&rdo;浓眉一竖，章琛道：&ldo;那自然原物归还，叫你走路。但是，若为他的失物，哼哼，只怕就有你小子好受的了！&rdo;一拍胸脯，秋离道：&ldo;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金子是我的，我怕什么？好，我就跟你们去！&rdo;双目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喜色，章琛却仍然阴沉地道：&ldo;但愿你是如此了！&rdo;搓搓手，秋离道：&ldo;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要多久才能到达你那位朋友的地方？这件窝囊事是越快解决越好！&rdo;冷冷地，章琛道：&ldo;马上就走！&rdo;秋离道：&ldo;现在？&rdo;章琛毫不考虑地道：&ldo;不错，现在。&rdo;想了想，秋离点头道：&ldo;好吧，我这就去套马。&rdo;说着话，他刚刚移动脚步，章敏已往侧一拦，冷森地道：&ldo;且慢。&rdo;停了下来，秋离脸上涌起一股迷惘的神色，怔怔地道：&ldo;小娘子，你把我这么一拦，算是什么意思？&rdo;章琛也有些意外地道：&ldo;敏儿，你干什么？让他去套马！&rdo;转望着父亲，章敏的一双俏眼里闪耀着颖悟而机智的光芒，她极快地道：&ldo;爹，不要相信这个人，他没有一句真话，你别被他蒙住了，他一定有诡谋……&rdo;不悦地哼了哼，章琛道：&ldo;为父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什么刁钻古怪，花样百出的事情没有见过？凭这浑小子就能蒙住我？笑话！&rdo;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章敏道：&ldo;爹，你想想这人原先现身出来的时候举止是如何老练稳沉？神色又是如何镇定自然？他忽而在半途上变得这般含糊畏缩，其中定然有着文章，爹，他不是善类！&rdo;一扬眉，章琛道：&ldo;你也太多疑了，敏儿，不错，方才他是有股子蛮不在乎的味道，这只是由于他的愚昧及无知，他自以为可以吃住我们，及至明白我们不是善辈后，他除了俯首听命外还有第二条路走么？&rdo;焦灼地，章敏又着急道：&ldo;但是，他又为什么故意装醉？

而我们明明看见他进入房中安歇了，却又在我们前来查探的时候神鬼不觉地摸到了我们身边？爹，你再仔细斟酌斟酌，一个象他所说的那种只在江湖上瞎混的富家子弟会有这种应变的头脑与身手？如果他真的学得了几下子皮毛功夫，何以摸到我们近前竞却不被我们发觉？他一定早就看出我们的身分与意图来了，因此才故作痴呆，准备设下圈套要我们父女往里钻，爹，不管怎么说，设若他真象他自己所讲的那种身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先前那样机警而洗练的举止的……&rdo;一番话，说得章琛马上又生狐疑，他方待启口，秋离已连连&ldo;唉&rdo;了两声，苦着脸道：&ldo;这算怎么回子事嘛？你们父女两个自己都弄不到一条路去，反而各有各的一套见解，喂，小娘子，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啦？江洋大盗或是剪径毛贼？老天爷，照你的说法，可真是越来越玄啦……&rdo;断喝一声，章琛怒道：&ldo;小于住口！&rdo;秋离叹了口气，道：&ldo;说吧，你老兄到底有什么打算……&rdo;这时，章琛不由沉吟起来，在沉吟中，他把女儿的话透过大脑仔细分析，又逐步剖解，于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思考之后，他也觉得情形不对，也觉得秋离的所述靠不大住了！

冷酷地，章琛道：&ldo;小子，你好刁狡！&rdo;连连呼冤，秋离道：&ldo;怎么一下于我又变成&lso;好刁狡&rso;了？

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句句实在，字字不假，你还要我怎么办？

莫不成还得把一颗心剜出来给你看？&rdo;一咬牙，章琛狠狠地道：&ldo;说，你是谁？&rdo;秋离忙道：&ldo;我不是讲了，我叫&lso;夏聚&rso;……&rdo;蓦然‐‐象有一道电光闪过章敏的脑际，她如遭重击般退了一步，一张俏脸儿也霎时变得惨白，微微抖动着，她颤着声道：&ldo;你……你叫什么？再说一遍……&rdo;摊摊手，秋离道：&ldo;我叫&lso;夏聚&rso;……&rdo;章琛看见平素一向镇静不紊的女儿忽然变得如此慌乱失常，不禁大大地吃惊道：&ldo;敏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rdo;一下子冲到父亲身边，章敏恐惧地瞪视着秋离，艰涩地道：&ldo;爹，夏聚……夏聚的反义字是什么？&rdo;

、猛然间没有会过意来，章琛迷惑地道：&ldo;夏聚的反义字？

夏聚这小子的名姓，怎么又牵扯到反义字上面去了？夏聚就是夏聚嘛……&rdo;面色青白，章敏打了个寒栗，讷讷地道：&ldo;爹……夏聚的反义字是不是秋离？&rdo;&ldo;什么？&rdo;章琛就象被毒蛇咬了一口似地骤然跳了起来，他宛如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斜斜挪出三步，张口结舌地道：&ldo;秋……秋离？&rdo;口中惋惜地：喷&rdo;了一声，秋离慢条斯理地道：&ldo;好一个聪慧绝伦的小娘子，不错，我不叫&lso;夏聚&rdo;，我叫秋离，我那大兄也不叫&lso;夏车&rso;，只是&lso;瞎扯&rdo;罢了，真遗憾，这场好戏演不下去了，本来我想看看，你们爷俩到底还有什么花巧？还有什么阴谋意图？趁便也好在荒野摆平你们，如此一来把戏拆穿，昭，只有在这里松散松散啦……&rdo;在一阵突如其来的迷乱惶惧中，章琛用力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吸了口气，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强自镇定地道：&ldo;你说，朋友，你是秋离？&lso;鬼手&rso;秋离？&rdo;微微一笑，秋离道：&ldo;天下是很大的，但你找得出人来冒充秋离么？&rdo;咽了口唾液，章琛震骇地道：&ldo;那么……秋离，你早已知道我父女的身分了？&rdo;点点头，秋离道：&ldo;当然；还知道你们没敢上和尚山帮助焦坚，拿码子向后转溜之乎也。不过，你们这种作法‐‐&rdo;顿了顿，他又露齿一笑道：&ldo;虽则在江湖道义上来说于心有亏，但在实际的情况上却是相当明智之举，你们父女二位一定明白，只要登临和尚山，这一辈子只怕就再也下不来了&rdo;章琛的面孔倏红倏白，虽在黑暗之中，他仍然掩饰不住那窘迫之态，有些勉强地哼了哼，他道：&ldo;秋离，你不要太小看了人，我&lso;生死一笑&rso;章琛就不算什么人物，亦不致于胆小畏缩到这等地步！&rdo;

笑吟吟地，秋离道：&ldo;那么，你们父女当天又为何不在正午之时依约赶到和尚山顶去呢？这种海约失信之事岂是儿戏得的？你要知道，你和&lso;黄虎&rso;焦坚相约&rso;，约的是生死大举，并非约了去游山玩水，况且，你又收了人家好处，俗语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章朋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rdo;额上青筋暴突，冷汗瑟瑟，章琛咬着牙道：&ldo;我并不是畏惧于你才延误了与焦坚之约，只是我道路不熟，一时摸错了地方、待我赶到，一切已经太晚……&rdo;轻轻松松的，秋离道：&ldo;你是什么时候赶到的？距离午时有多久？&rdo;犹豫了片刻，章琛讷讷地道：&ldo;我，我是黄昏时分才到达和尚山……&rdo;哧哧一笑，秋离道：&ldo;假如你明年再去，就会更觉得一片祥和，风平浪静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恭候你老人家大驾很久吧？&rdo;秋离的讽辱，直如一根烧红的尖针刺戳着章琛的心腑他脸上的肌肉跳动着，身上的每一条筋脉也象在扩张，秋离象在撕裂着他的自尊，唾骂着他的威严，刹那间，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暴烈地叫：&ldo;怎么样？秋离，你以为你凭&lso;鬼手&rso;两个字就可以唬住我么？你以为依侍你往昔的虚名就能骑到我头上来撒野么？你当我伯你？呸！在我眼中，你根本算不上个玩意，杀了你都嫌染脏了我的手！&rdo;一边，章敏惊骇地叫：&ldo;爹，你……你怎么了？&rdo;点点头，秋离平静地道：&ldo;很好，很好，由这一骂，可见你多少还有几分骨气，呢，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真后悔未能在和尚山上一瞻你这浩浩威仪，那里人多，原可以更显出阁下这等豪烈之概的……&rdo;说着，秋离神色倏寒，面孔铁青，绷得连一丝纹路也看‐不见了，他缓缓地道：&ldo;不过，在这里仍是一样，你仍可以抖抖你的威风，或者染脏你那双尊手来摆平的！&rdo;章琛面容扭曲着，他呼吸立即沉重了，双眼也突瞪如铃，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