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收下药方后,也不多话,领着小皇帝就要走,屋内的柳钦翘着二郎腿盘算着怎样将道观造得舒服些,再开辟些园子来种药草。
路过花圃的时候,赵攸松开皇后的手,“这些都是灵芝?”
“天寒地冻的,灵芝不易活。”皇后浅笑,目光意味不明。
小皇帝会意,朝后看了一眼就知晓老道士没有跟过来,手快地拔了几株,皇后立即道:“可带回宫去种植。”
赵攸本想拔了就丢掉的,听皇后的话拔了十几株,都是药草,分量很轻的,冬日里也没有夏日的暴晒,带回宫指不定就可以活。
小皇帝拔完后拉着皇后就跑,出了侧门后就听到老道士的咆哮声。
做了一回‘偷盗’的事,赵攸也有些心虚,但见到皇后脸上清浅的笑意,她也就是释然了。是皇后让这么做的,不关她的事。再者皇后与老道士关系匪浅,也不算‘偷’了。
回去的时候赵攸跑得很快,到了寺庙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泥巴,对着皇后嘻嘻一笑,好久不曾这么开怀地去玩了。
脏孩子双手都是泥巴,连一身衣袍都是泥巴,皇后让人去打了热水,自己将拔来的药草整理好,不然回去的路途就不易保存。
随行的宫人打来热水,赵攸将自己一双手置于中间,正准备自己洗的时候,皇后忽而伸入水中。皇后没有养指尖,指尖劲道轻柔,徐徐揉着小皇帝指缝间的泥土。
皇后眸色温和,情绪也十分平静,倒令小皇帝十分诧异,她踌躇许久,才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赵攸说得不清楚,但是皇后明白问的是女子身份一事,女扮男装本就是过世太后的主意,大概争的还是皇位。不过人已不在,多说无益,她回道:“大婚那夜。”
她扯了谎,其实前世的接触里也不知道皇帝是女儿家,直到皇后温瑾道出事实,令宋朝臣民气愤,使得敌军加速攻城,宋朝败得更加快了些。
然而这些都是她的一场梦境,不足为旁人知晓。
闻得这话,赵攸心中带了些犹豫,没有继续问下去,眉眼添了几分惆怅感。她被白莲花皇后抓住把柄了……
小皇帝满心都扑在自己的身份上,未曾深想道观里的事,净手之后就要去换衣。皇后有带着衣服更换的习惯,自然也为赵攸准备了。
回去的时候赵攸一路沉默,也不去看车外风景,时不时地看过皇后一眼,忧心忡忡。
皇后懂她忧愁从何而来,也不出声,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想清楚,一味地去解释反得不偿失。
皇后带回来的药草要尽快入土,若秋见到这些草觉得奇怪,以为是名贵的花草,便让人从花房拿了专门养话的器皿过来。
小皇帝一路跟着,知晓皇后对这些草十分宝贝,就建议道:“那么小的地方不易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