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那明明是-要他买来送-的,并不是他主动送-的啊!而且他也同时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我,就是不想让-误会呀!」
「不,不一样,」竹月仙喃喃道。「-和我的颜色不一样,不一样……」
「那又如何?」竹月莲益发啼笑皆非。「紫蓝色,紫红色,是不一样,但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呀!」
「不,他知道我喜欢蓝色的……」
「错,他让我们自个儿挑,是-先拿走那条紫蓝色的。」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竹月仙失神地盯住手绢儿,「他知道我喜欢蓝色的,所以特意送我这条紫蓝色的手绢儿,对,是这样,就是这样……」她继续喃喃自语着,但接下去说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话,没有人听得懂。
竹月莲又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已经半失常的妹妹,转而面对竹承明。
「爹,满儿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竹承明咬紧了牙根,不敢再多看满儿一眼。「也是不得已的!」
「可是我说过爹可以……」
「够了,大姊,够了,」满儿微笑着——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谢谢-,大姊,虽然我很后悔当年跑那一趟去认了亲爹,但-和小妹,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们这样为我着想的姊妹,我很满足了,真的!」
然后,她仰起眸子对上允禄那双冷眼。
「老实告诉我,允禄,你应付得了他们吗?」
允禄默然,但那双深黝的眼已诉尽一切。
「是吗?」满儿又笑了。「那么,允禄,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
允禄深深凝视她半晌,点头。
「你不会想违背自己的誓言吧?」满儿再问。
允禄摇头。
「你会实现你的誓言?」满儿紧紧追问。
允禄点头。
「眼下?」
允禄再点头。
「好……」满儿撩起唇角绽开一朵灿烂又美丽的笑靥。「我准备好了。」
那双冷酷漠然的眼因她这一句话而变得——了,仿佛蒙上了一层温柔的雾霭,那样深刻又深挚地凝睇着她,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允禄竟然俯下唇去深深吻住她。
好半响后,他缓缓抬起头来,低喃:「一道走吧!」
猝闻这句令人心惊的话,原就感到忐忑不安的竹月莲顿时明白他们为何表现得如此奇特。
「不要!」她尖叫着扑上去。
众人这才有所惊觉,旋即注意到允禄竟然抬指点向满儿胸前的死穴,不约而同惊呼着扑上前阻止。
但,一切都已太迟了。
允禄那一指不偏不移地点落在满儿胸前死穴上,但见满儿噙着美丽的笑靥安详地阖上眼,颓然倒地,竹月莲三姊妹与玉含烟、王瑞雪俱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吹,好似要硬生生将冻人的寒意吹进入的骨头里去,细细碎碎的雪花如棉絮般飘呀飘的掩去了那一片枯燥的土黄,将眼前的一切转变成清一色的银白。
这才刚冬至,人们早顶上毡帽穿上棉衣和老羊皮袄,突然间都变胖了,像一团团棉球滚在路上,恨不得一步就能滚进暖呼呼的屋里头去。
而对于那些生长在温暖的南方的人而言,这种严寒更是酷刑,竹月莲和竹月娇一买好东西,想也没想过一步步好好的走,立刻施展轻功一路飞回榆林城南的一座四合院里,呼一下落在厨房前,争先恐后撞进门里头去。
「天哪,天哪,冷死人了,我都快冻成冰条了!」竹月娇大呼小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