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可是那蓝玉棠为姊姊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于你,但下面之言,难于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只听岳小钗接着说道:“姊姊稍微平静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阵波澜,既觉愧对母亲遗言,又觉难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疚,实非言语能够形容,那夜,我独自宿住在一座荒庙之中,悲痛过来,耳目也失去了灵敏,竟然依在壁上睡去,醒来时,发觉已为人点了穴道……”
萧翎怒道:“什么人敢对姐姐如此无礼?”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看他激愤之情,形诸神色之间,好像亲眼看到了自己被人捆起一般,当下接道:“百花山庄中人,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唆罗,他们见我醒来,竟然敢出言戏污,姐姐心中虽然急怒无比,但因穴道被点,一时竟是无能反抗,只好闭目不理他们……”
突然垂下凤目,住口不言。
萧翎正听得心中忧急,问道:“以后呢?”
岳小钗缓缓说道:“以后,两人竟然对我无礼,当时情形,姊姊求生难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箫郎君却及时赶到,出手击毙两人。”
萧翎道:“这么说来,玉箫郎君,又救了姐姐一次。”
岳小钗道:“不错,正因他数番救了我,又带我投入名师之门,学得绝技,对我可算得仁至义尽,恩如山高……”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双民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姊姊也不用对你保留,我要有一句,说一句了。”
萧翎道:“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仍然犹豫了一阵,接道:“玉箫郎君救了我之后,又发觉我心中忧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险,不肯离开我,陪我邀游名山胜水,他一支玉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姊姊我从小,就得母亲授与弹琴之技,后来,投入那位隐名老前辈的门下,又得她指点弹琴之术……”
一顿语声,回顾了萧翎一眼,接道:“那时,玉箫郎君,对我虽然体贴入微,但他一直是发于情,止于礼,视我如手足妹妹。”
萧翎道:“他终日陪姊姊游山玩水,吹奏玉箫,为姊姊解闷,又无其他用心,也算得一位君子人物了。”
岳小钗道:“兄弟,你可记得一句名言吗?”
萧翎道:“什么名言?”
岳小钗道:“日久情生,那玉箫郎君,终日里陪着我游山玩水,姊姊不觉之间,亦对他生出情悸,只是当时未曾想到罢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欲言又止。
岳小钗接道:“在一个月华似水的晚上,玉箫郎君带我在九华山顶赏月,他早已知晓,姊姊弹琴之技,不知何时,竟为我备了一张瑶琴,他对月吹萧,意兴豪放,大有做视九州,惟我独尊之概;姊姊技痒,不自觉的取过瑶琴,弹奏起来,琴萧和奏,引动了百鸟夜鸣。”
萧翎道:“看来那玉萧郎君颇有心机,他为姊姊备了瑶琴,却从不求姊姊弹给他听,用玉萧勾引起姊姊的雅兴,使姊姊情难自禁。”
岳小钗道:“唉!你当真是长大多了,知道了很多事……”
语声微顿,接道:“不知何时,那玉箫郎君的箫声,突然折转,缕缕柔情,由那箫声之中扬起,情如小桥流水、烟村人家,姊姊在他萧声导引之下,琴音也为之一变,浑然忘我,浸沉在一片似水柔情之中。”
萧翎道:“诗情画意,阳春白雪,那境界的确是动人的很。”第十回 幽幽情怀向谁诉 岳小钗道:“以后……”以后了半天,竟是接不下去。
萧翎道:“以后怎么了?”
岳小钗一咬牙,接道:“以后吗?那琴音、箫声,不知何时停下,姊姊清醒时,发觉偎依在玉箫郎君的怀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