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14章（第1页）

&ldo;没有多余的行李，真是太好了哪。&rdo;哥哥对夜木说。&ldo;去找下一个住处的时候轻松多了。&rdo;

&ldo;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rdo;

哥哥瞄了杏子一眼，无视于她。夜木也没有任何辩解，这让杏子更加难过。

隔天星期日，工厂休息。夜木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杏子去探视他。

&ldo;在工厂发生了什么事?&rdo;她这么问，夜木却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事。&ldo;哥哥说的是真的吗?&rdo;

杏子希望夜木说不，她在心中这么祈祷。她希望在工厂发生的暴行是出于某些差错，但是夜木把视线从窗外移开，转向杏子，冷淡地点了点头。纸门被拉开了。阿博站在房前，想要和夜木玩耍。

&ldo;阿博，现在……&rdo;

杏子心想夜木现在应该没那个心情，正想替他回话的时候……

一双手从阿博的背后伸了出来。是正美。她惊慌地抱住儿子，对房间里的夜木说：&ldo;请你不要再接近我家的小孩。&rdo;

她的眼神里带有责难。她抱着儿子上楼，前往二楼自己的房间。在这当小，阿傅始终‐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的脸。

杏子感到一股心脏被揪紧般的苦闷，而夜木只是默默承受着适才那来自旁人充满敌意的视线。

他开口了：&ldo;不要紧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rdo;说得彷佛受了伤的不是夜木本人，而是杏子似的。杏子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奇迹似地，夜木并末被工厂解雇。星期日中午来了一封电报，要他星期一继续去上班。夜木望着那份通知，感到困惑。

&ldo;为什么没有把我从工厂开除呢……&rdo;

星期一早上夜木去了工厂。

&ldo;打起精神来。明天开始就是祭典了，一起去参加吧!&rdo;

杏子送夜木出门的时候，这么鼓励他。祭典是从星期二开始，总共举行三天。

夜木有一半的脸被绷带藏住，所以看不太出来，不过他似乎微微地笑了。杏子看出他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但是，那天晚上不管杏子再怎么等，他都没有回家。

杏子询问在同一家工厂工作的邻居，他说夜木工作到黄昏，应该已经回来了。夜木在工厂算是知名人物了，他说的话应该不会错。

杏子很担心，对哥哥说是不是去找找看比较好。

&ldo;不用管他。&rdo;俊一不屑地说，又加了一句：&ldo;死心吧。&rdo;

夜木

我工作的工厂，主要好像是制作与金属相关的制品，听说总公司在别的地方，这里则是分散各地的工厂之一。早上，穿着作业服的人从周边聚集过来。到了一定的时间，一天两次，载满了铁矿的卡车就会抵达工厂。

说是工作，不过我做的都是不需要专门知识的简单杂务。有时候在工厂内洒洒水，拿刷子刷洗，或是搬运装在大袋子里的黑矿石。

为了检查铸成的铁的成分，必须切断这些铁块，有时候我也负责拆卸这个时候所使用的机械，再仔仔细细地清洗。这具机械上有个薄薄的圆盘状砂轮，使其旋转并笔直地压到金属块上，就能够削也似地把金属切断。被切断的金属产生的粉末与作业用的切削油，混合成漆黑黏稠的状态附着在砂轮上。只要一洗，水就会变得黑浊，表面被油膜包覆成彩虹的颜色。切削油的温热臭气，使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工厂的工作一开始是很愉快的。身为众多工作者当中的一名，进行劳动，让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成了一个无名无姓的齿轮，仿佛自己消失了一样。这或许是一般人想要回避的感觉，然而我却为此感到平静。我只想埋没、消失在多数人当中，这样就好了。

此外，劳动者之间齐心协力的感觉也让我觉得喜悦。一开始看到我的绷带，工厂的同事都感到困惑。我说明绷带是&ldo;为了掩盖烫伤&rdo;，但是他们可能感觉到潜藏在我体内的早苗的孩子的气息了，露出了那种我始终无法习惯、彷佛看着怪物般的表情。

但是，在同一个职场一起工作到把作业服弄脏的劳动过程中，开始有人会微笑着对我说&ldo;辛苦了&rdo;。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救赎‐‐对于一直逃避着社会、对融入社会已经完全绝望的我而言，这似乎随处可见的同伴意识就像福音。

就这样住在杏子小姐的家里，平日在工厂挥汗工作，假日陪伴阿博。我心想，或许我也能够获得这种任谁都可以拥有的平凡生活吧。我好想哭。时间啊，请不要再走得更快了。我在心中这么呐喊。

但是我自己也注意到了。我的呐喊将成为徒劳的空响。

那是我开始在工厂工作，过了一个星期的时候。也就是不久前的星期六。

上午，我在小型熔矿炉附近搬运货物。工厂很阴暗，天花板很高，我搬动货物的声音在广大的空间里回响。沙尘覆盖地面，放在角落的铁板废料等都生锈了。说是熔矿炉，也不是多大的东西，直径大概比我的双手张开还要小吧。

我一个人在二楼工作，从那里可以看到底下的熔矿炉里面赤红灼热的液体，周围只有简陋的扶手。大家靠近它旁边的时候都会很紧张而且小心翼翼，因此听说目前为止还未发生过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