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竹见他如此,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去瞧那榻上的尸身,转身走了出去。单司渺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来。
这杨家三兄妹,当真是奇怪的紧啊。
第20章第十九章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单司渺便脱下了喜服,换上了一身麻,为自己的亡妻守起了丧。
可笑杨府上下昨日还喜气洋洋,红烛高悬,今日里却是灵堂飘白,孤灯凄切。单司渺折腾了一夜,又守了大半日的丧,光是跪在地上烧纸就烧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空回了房,却被早早守在里头的孟筠庭一把扯了过去。
进去一瞧,好家伙,不仅蒋莺莺在,连小哑巴都给抱来了。
&ldo;未亡人,饿了没?&rdo;孟筠庭见他苦着本就黑的脸,更觉得好笑,&ldo;你说你这女婿没当成,反倒守了寡,也真是运气。&rdo;
&ldo;闭嘴。&rdo;单司渺没好气地道,端起桌上的一碗白饭就扒了起来。
&ldo;杨映泉死的蹊跷,你说他们会不会嫌你晦气,把你赶出杨家?那可不行,咱们得快点找到那玉颜膏才行。&rdo;孟筠庭道。
单司渺白了他一眼,吃完了手中的饭,才缓缓地开了口,&ldo;我今晚去药房里瞧瞧,你们帮着去打听一件事。&rdo;
&ldo;什么?&rdo;孟筠庭一听到打听二字就来了劲。凡是有打听价值的消息,一般都挺有意思。
&ldo;打听下胡不归的下落。&rdo;
&ldo;哈?&rdo;孟筠庭没明白,一旁的蒋莺莺却是明白了。
&ldo;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杨映泉的死跟胡不归有关?&rdo;
&ldo;我昨夜听到杨映竹跟他大哥说起了胡不归。&rdo;单司渺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蒋莺莺,见她牵着小叫花子的手一紧,继而又安静了下来。
&ldo;是胡不归下的手?&rdo;孟筠庭惊讶道,&ldo;他不是只喜欢挑战高手么,杀一个杨家小姐做什么?&rdo;
&ldo;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前些日子,城中便有传闻,说胡不归下一个便要入淮阳城,挑战杨家,可消息未得证实,杨映泉却偏偏在这时候死了,难道不巧么?&rdo;
&ldo;可是,杨家那三兄妹,瞧来都不算高手之列,他此时对杨家下战书,又是图个什么?&rdo;孟筠庭问道。
&ldo;不清楚,不过杨家的人,行为都很怪异,一定还隐瞒了什么。&rdo;单司渺皱起了眉,他还有些疑问未对他们说出口,比如君无衣的出现,比如杨映泉的死状,比如杨家两个兄弟似乎有所间隙,还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别人的家事,他懒得管,目前最重要的反而是,蒋莺莺骗他们进杨家的目的。
&ldo;若是今晚我找到了玉颜膏,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杨家。&rdo;
&ldo;明日?&rdo;蒋莺莺忽地抬起头来,单司渺随口应了一声,笃定她会想办法留下他们二人。
&ldo;杨家这是非地,不能再呆下去了。&rdo;单司渺捏了捏指骨,从破破烂烂地行李中扯出一件全黑的套衣,等天色渐渐暗了,便从房中溜了出去。
一路摸到药房,倒不是很艰难。杨家中格局雅致简洁,以春夏秋冬四季为名分别立在东南西北的四个院子,就是主人家住的地方,中间围住一个大庭,庭中松竹挺立,泉水叮咚,坐落着大小客房,而下人住的地方则在庭中的后院处。
药房跟书房只隔了一层墙,在杨映松所住着的春院里。单司渺第一天入杨家时便发现,这春院是朝南的,正对着杨家大门,这说明,这春院原本是杨严风这个主人家所住,也是正个杨家的核心所在。
单司渺潜入药房的时候,周围并没有瞧见任何守卫。院子中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些虫鸣声。
他在房里翻了好一阵子,也没瞧见蒋莺莺嘴里形容的那玩意。青白如珠,滑而不腻,味甜,有着淡色光泽的药膏。药房中藏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珍品,却惟独少了这一样玉颜膏。
&ldo;二叔,求你了。&rdo;
隔壁忽然传来轻微的哽咽,单司渺手中一顿,轻手轻脚地将耳根贴上了一旁的墙壁。杨家财大,墙壁隔音效果本是好的很,但偏偏遇到了单司渺这眼疾耳尖的怪物,这一贴,隔壁的动静,都被他听的真真切切。
&ldo;不要…&rdo;声音是杨映松的,却带着绝望的软弱。
另一个男人没有说话,只能微微听到些衣服的悉索声,接着伴着杨映松的一声痛呼,另一个男人开始重重地喘息起来。
肉体的碰撞声让单司渺陡然撤开了耳根,他虽没经历过□□,但这些年在江湖上见的可不少。这一听,便知是那杨映松被迫了。
能被唤作二叔的男人,不是那杨严宁是谁?
单司渺恶心地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侄子下手就罢了,还专挑个残废欺负,当真是禽兽不如。
这一想,便又想到那日里杨映泉死后,他与君无衣发现她并非完璧之身,莫不是,也是被这所谓的二叔强了去的。
人性之恶,恶于天。
单司渺不再去管隔壁的动静,专心又在那药室里寻了一圈,却忽地听见隔壁的杨严宁出了声。
&ldo;玉颜膏你一会儿自己擦上,明日我再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