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这种能立即停下,并且悄无声息的能力,让顾闲书的步伐歪了一下,撞到了一旁的花瓶,使得他被撞的胸口一痛,但是花瓶却不可抑制地往地上倒去。
一条黑色的身影闪过,瞬间到了眼前,一只手轻松地接住即将到地上的花瓶,对上顾闲书的眼睛,将花瓶回归原位。
花瓶是山贼们带回来的宝箱里找到的,他们都用不上这种的装饰品,干脆都给了顾闲书。
顾闲书说:“谢谢。”
李垚收下了,说:“不谢。”
站直身的顾闲书感到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恐怕是已经出现了一块淤青,他微蹙眉,拿起一侧的外衫披上,说:“我有事要跟你谈。”
李垚正好也想跟他谈,说:“可以,先来说清楚青州的事情吧。”
顾闲书收起所有慌乱的心思,回想起几天前的得到消息,正色道:“既然已经清楚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多半是去青州吧?但此时的青州已经城门紧锁了,这个时候你们不能轻易进去,这也是我们前两天劫到一个人才知道这人是塞漠通报的斥候,那人似乎给他们的军师带话,原来渭城前不久已经被埋伏城破,廉将军无力回天连夜带着士兵出逃不知去处,塞漠现在盯紧了廉将军会不会回青州……”
李垚说:“他不会回青州。”
这样太过明显了,除非真的没脑子,否则他一定不会带着军队这个时候回青州,他看过地图,渭城跟青州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连绵青山,山反而是更好的潜伏地点。
顾闲书也认同:“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青州的城门紧闭,城外的百姓此时也进不去了,所以你们这么鲁莽地去青州反而会暴露行踪,这事得从长计议。”
这事跟顾闲书并无关系,他这么说出来,无疑是要跟他们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了。
现下回青州并不是要紧事,李垚直接问:“回青州的事情不急,你先说你的计划吧。”
顾闲书抬眼看他,猜测着:“看来你已经去看过他们了?”其实他也不需要李垚回答,他目的并不是隔绝他们,所以答案无所谓。
“我也并不是相信他的才能,与其说是站队倒不如说……”顾闲书低声,“是一场赌……”
他饱读诗书,虽是在这山间长大,看透了腐败的官场,他也不曾厌恶过着山间的生活。但一辈子太长,待在这山间做他的狗头军师,只困在这一山之中,终究无法在阳光下生活,让他还是有些不甘。
纵使他可以一辈子在这,但山寨的众人不能一辈子待在山里,他们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才是真正的自由。
有需求才会有合作,李垚明白这个道理,说:“无所谓,没有真正的关系是坚固的,你如果决定了,那就说出来吧。或许我可以配合你。”
这么爽快的答应,让顾闲书越发坚定了李垚跟齐牧野之间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或许也是跟他一样为了某种目的才跟着齐牧野,这样想着,顾闲书居然浮现了一丝不快,但是面上并不显。
“我本计划是这样的……如玉他……”
……
“这样……没问题吧?”顾闲书望着李垚,他记得李垚的记性很好,基本上看一遍书都能记得,“你都能记住的吧?”
记住是没有问题,李垚分分钟都能全部说出来,李垚再次确定:“你是我要表演了?”
李垚的神情认真,让顾闲书回味了下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迟疑说:“表演么……如果要这么说也对……”他又看了看李垚认真的神情,脸蛋依然小得如同巴掌大,一丝不苟地让人觉得可爱,原本觉得李垚能胜任的坚定生出了一丝怀疑来。
顾闲书迟疑地问:“你……真的可以吗?”
对于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李垚自然会全心去完成,点头,认真地回答:“如果是表演,当然可以了。”
李垚觉得自己是有经验了,在盐京的时候,他的表演并没有被拆穿,这就证明他的表演是合格的。
恋爱智脑也肯定他:“虽然你的表演还比不上专业人员,但是作为业余的人士,根据你上次的表现,那已经算是合格了。”
由此,李垚对于自己的表演水平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见李垚这么肯定,顾闲书也不好说什么,想起李垚的住处问题,出去唤来杂扫的人来打扫一间房出来。
来人还有些疑惑:“二当家你还要一间房来干……”她看到了房里的李垚,再看看衣衫有些凌乱的顾闲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得十分上道:“好,我马上收拾出二当家你旁边的房间。”
“不……你收拾间正对阳光的房间给他。”
来人错愕,提醒着:“二当家……那样房里会很热……”
顾闲书不理会她,回头问李垚:“你喜欢吗?”
李垚点头:“喜欢。”
顾闲书笑了:“那就好。”
他还记得就在飞马寨的寨口处,金色的阳光落在少年身上,周围的人都如同虚设,只有少年正在发光。
那样的少年才是最适合在阳光下,而他也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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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玉回房里躺了不够一个时辰又跑了出来,心底有莫名的烦躁,他想起了李垚已经回来了飞马堂,心里涌现出些许想要寻找对方,但是又想起齐牧野那句话,顿时又莫名地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