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李垚怕痛,宋如玉慢声地解释:“我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免得它继续流血,不会很痛的。”尽量轻柔地打算帮李垚缠上。
众山贼何曾见过一向豪迈爽朗扛着大刀的大当家这么温柔过,甚是稀奇,心里都不由感叹着大当家真是柔情的汉子,这下子大当家夫人肯定会感动地扑到大当家怀里!
“脏。”李垚语气平淡,内容却透露了嫌弃,甚至手指成了微拢状态,拒绝这块衣服布料。
一众感动的山贼:“……”
宋如玉拿着那块衣角,手脚有些僵硬,趁着宋如玉不动作时,齐牧野立即掏出了手帕,不知何时,脸上挂上贵公子的温柔笑容,将手帕靠近李垚的伤口,柔声道:“用我的手帕吧。我的手帕比较干净,还用熏香熏过呢。”手帕接触到李垚的指尖,见李垚并没有抗拒,齐牧野不由松了口气,正要朝宋如玉露出胜利的笑容时,突然,被他们轻柔地握着的手腕的手,力大无穷地挣脱开他们的手!
两人微惊地看向李垚,李垚甚是不耐。
他冷静地指出:“你的手帕是十天前熏香的,熏香并不代表你藏在衣服里的手帕就比他的衣服干净。”
可是两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观念里,流血里就要包扎先止血,哪有李垚这么讲究。
宋如玉虽不喜齐牧野,但还是劝着说:“你手上流了很多血,伤口很大,要快点包扎止血,不然就……”他顿住了,刚刚血液沿着伤口汹涌而出,此刻只有一道血迹滴下来,但是手掌里的一滩血迹已经凝固了,不再涌出血迹来,从殷红色的血液中却看不到伤口。
“呃,已经不流了?”宋如玉感到疑惑,刚刚还涌出这么多血,理应伤口应该很大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自动止血了?
就在刚刚他们握住李垚的手腕时,李垚的伤口已经自动止血,但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
“嗯。”李垚肯定了他们所看到的,将手抽回来,恍若无事地垂在身体一侧,残留的血液呈间断的血线,在指尖汇聚,慢慢往下滴落入土壤里。
“不用包扎,麻烦。”李垚十分实际,“用水冲冲就好了。”
宋如玉:“……”
齐牧野:“……”
宋如玉还是担心李垚的伤势,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证了那股血液突然迸发出来,而且他很是自信自己用刀的力气,即使是习武之人接下这一刀也够呛的,所以他担心李垚不过只是在逞能。
齐牧野本还有担心,但想到李垚的能耐,精神力又比自己强许多,按照李垚的性子理应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李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徒手接下了宋如玉的刀……
齐牧野的眸子盛满了夏日繁星,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嬉闹,浑身化为一腔温泉将倒映在眸子里的李垚包围起来。
“你下次不要这么徒手为我接下刀刃了,我又不是不可以。”齐牧野责怪着李垚的任性,但同时脸上又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李垚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已经达到了双方都停战的目的,他也就懒得解释了自己的目的。
宋如玉一僵,斜眼扫了眼宋如玉,明显很不爽,再看向李垚,蹙起剑眉,想到刚才李垚危险的出现,再结合齐牧野那句话,他心里更加有股憋闷,额头的青筋微跳:“你怎么突然跑出来?还敢用手接刀?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刀剑无眼,伤到你怎么办?”
李垚并不出声,眸子吞没了火光,里面隐藏着黑暗,有着黑暗下的危险,盯着宋如玉不放,精神力却不知不觉地释放出去。
还没等齐牧野呵斥他的语气问题,宋如玉的语气先软了下来,稍挪开了视线,说:“……你要是有要紧的事情,可以说出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说了你们会听?”那个时候两人都打上了头,红了眼,耳边什么都听不见,胜负欲占据了他们的脑海,自然说什么都不会听。
宋如玉也知道刚刚的情况,就算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但是仍然不认同:“那你也可以用别的办法,这样太危险了!”
李垚不以为然,更危险的事他还没做,他本想将这几人打一顿,打得老实后就可以停战了,但是想到这一众山贼忠心的程度,恐怕他的收尾工作会很麻烦,临时就选了毕竟温和的方式。
他的视线在宋如玉的那柄长刀上划过,不过他有点错估了这刀的锋利程度和宋如玉的臂力了。
这刀倒是比他当初在盐京皇宫里看中的那把翡翠大刀锻造得还要好。
李垚转头对着范意致命令道:“你抓住他。”
听到李垚的呼唤,范意致迅速反应过来,拖着疼痛的伤口回身挡下了张覆的偷袭,就在刚刚他看到对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脱力地被他压制住,他才放了对方,没想到趁着他没注意时就给他身后一刀!
李垚直视宋如玉,齐牧野站在李垚身侧,但是李垚的气势却将他压了下去,刚刚还隐没在旁观中的气势,此刻却完全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仿佛他才是在场所有人的号令者。
李垚说:“打够了,就谈判吧。”
齐牧野和范意致对此并无异议,都只看着李垚出声。
而众山贼还有些云里雾里,却知道大当家夫人不跟大当家一条心,形势不妙,有些人甚至开始使眼色,隐在角落里的几人甚至还在黑暗的树林里看了几眼,似乎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