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匆忙下楼,像是怕自己后悔,也怕执念再起。
毕竟六年了,错过的就只能是执念,而执念恐怕是会伴随他今生入黄土之时才能消去了。
李垚坐在茶馆里,看着原星宿在集市上渐渐消失的背影,再抬头看了天色,推测着现在的时辰。
李垚:现在才刚到巳时,应该算早吧?
恋爱智脑:“或许是他个人觉得已经晚了。”
李垚:应该是吧。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并不执著,饮尽茶杯里的茶水后,放下钱银,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齐牧野登基,改国号为大圖,始创年号建元,开始大刀阔斧地惩治贪官污吏,选贤任能,开源节流,减轻农民税务,制定新的官位制度。
同时任命李垚为正一品护国大将军,范意致为从三品云麾将军,顾闲书为正一品右丞相辅佐政事。
登基之时,齐牧野尚有许多国事需要处理,各地的奏折纷纷呈递,让他忙得恨不得分身乏术,就算与李垚同在盐京,也根本没有时间多见他几面。
目前左右丞相之位,左丞相之位还空着,大部分重担都由顾闲书来处理,他也十分忙碌整日往皇宫里跑,本来打算齐牧野登基后去亲自接山寨众人来盐京之事也抽不出时间,只好让赵元即是如今的校尉去接众人来盐京安家。
如今就李垚最闲,他本来和范意致一起住在军营里,但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后便拥有了一座府邸,他个人觉得住哪里都是住,更何况军营更方便。
但是,李家人被接来了盐京。
秦香玉一来盐京就心心念念着要见李垚,却得知李垚不住在府邸上,立马让士兵带着她去军营见儿子,一见到李垚,泪水禁不住地往外冒,身轻如燕地又是飞身一扑,挂在了李垚的身上。
“我儿啊!!!”
李垚依旧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挂在身上,视线扫过军营里各个在看八卦的眼睛,威压顿显,所有人立即埋头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足足有半个时辰,还是李秉看不下去了,说了秦香玉几句,秦香玉才拭着泪水从李垚身上离开,望着李垚,欣慰地笑说:“垚儿长大了呢,还做了将军,真厉害。”随即又马上双目含泪心疼地说:“这些年很苦吧?看你,都瘦了这么多呜呜呜呜娘亲心疼啊呜呜呜……”
李垚直勾勾地盯着她,秦香玉像是有了抵抗力般毫无感觉拭着眼角,又挂在李垚身上,时不时看着李垚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李垚:她到底是想笑还是想哭?
恋爱智脑:“是想又哭又笑吧。”
李垚难得无奈:果然这个女人很麻烦。
这些年没见了,以前李垚在翼州开荒时,也没见秦香玉几次,对于她这种持久性的哭泣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