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相隔几步的对望,时光仿佛停驻在这一刻,让他们之间难能的安然而宁静。
沈安平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奢华而闪耀。这样张扬而自恋的颜色,他穿起来却让人觉得奇异的合适。
顾平安看的痴了,傻傻的站在原地,既不动也不说话,见她一直处于发怔状态。沈安平好心的清了清嗓子,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ldo;妹子,找不找戒指了?不是说在意么?&rdo;他笑着,一边把车门打开,对她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ldo;谁在意了?&rdo;顾平安嘴上虽嘟囔着,却还是顺从的上了车。别说,她还是挺好奇那戒指的去向。毕竟风流沈少虽花名在外,却听说臭原则很多,比如,从来不会送女人戒指。
沈安平把车开回了母校。顾平安有些一头雾水。
&ldo;怎么到这儿了?不是说找戒指么?你该不会是送给哪位老师了吧?&rdo;她寻思着老师这从业者也不像是沈安平喜欢的风格啊!
沈安平恢复了平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拉着顾平安的手就往后门走。
因为十几年没有回来过,顾平安也有些怀念母校了,一路都在搜寻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母校因为改建,一切都变了,唯有后门口的橘子树还在。
沈安平拉着她的手停在橘子树前。顾平安松开了他的手,打量着橘子树,又打量着不远处轻灵如辗转丝绸的河面。
&ldo;戒指在这里?&rdo;
沈安平一边解着西装外套一边应着:&ldo;在这。&rdo;
&ldo;你脱衣服干嘛?&rdo;顾平安瞅着他的举动,更是不解了。
&ldo;我是买过一枚戒指,但是那是准备向你求婚的,不过我还没开口你就拒绝了,所以我丢河里去了。&rdo;他解释着,又蹬掉皮鞋,&ldo;这会儿你找我要,我只好去捞了。&rdo;说完,他&ldo;扑通&rdo;一声跳进了河里。
站在岸上的顾平安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对着迅速钻入河里的沈安平大吼:&ldo;喂!沈安平!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冷的天儿你干嘛!!!!快给我上来!!!!&rdo;
她在岸上急的直跳脚,可跳进水里的那人却是再也没有出现。偶尔浮上来换口气,还不等顾平安叫他他便又沉了下去。急的顾平安眼泪直掉。
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这条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这丢下去的戒指还怎么可能摸得到?沈安平这傻瓜,干嘛要去捞?
她回想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她终于明白过来,如同关小宝说的,结婚就是日久天长让对方更讨厌自己的过程,她不想,她一直奉行着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原则,所以她不想若干年后成为沈安平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被沈安平追逐,这样的爱才永远不会失去新鲜感。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水雾。冬天凉飕飕的风吹得她脸上都有些疼,她的手脚早冻的冰凉,可是河里的那个傻瓜却还在不遗余力的潜在水里找戒指。
&ldo;沈安平,你上来,不要找了,找不到的。不管有没有戒指我都嫁你。&rdo;顾平安的声音有些抖。她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她的话在空旷的河岸边被一阵阵的水声淹没,河水像一条光带,吸附了顾平安的召唤。她手足无措的蹲在河岸边,怎么也够不着水里的那个人。
&ldo;找到了!&rdo;水里的那人突然窜了出来,带出了一连串的水花,清清灵灵的声音此刻像是天籁一般悦耳。
沈安平全身湿透,他慢慢从水里爬了起来,一点都不美好,狼狈不言而喻。
他走过的地上都带着一长串的水印,可他的脸上却满是惊喜的表情。那一双常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刻仿佛植入了璀璨的光,一派明亮。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一点的推近,沈安平一步一步的走到顾平安面前,他的表情庄严而虔诚,像个信徒。他单膝跪在顾平安面前,手心举着一枚宝蓝色的戒指盒。他把戒指盒打开,早已湿透的戒指盒里静静嵌着一枚戒指。在月影皎洁的夜晚显得格外耀眼。
顾平安在看到戒指盒的那一刻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她胡乱拿手背擦着眼泪,嚷嚷着抱怨:&ldo;骗子,还说找到了,以为我傻啊!哪有连盒子都还在的道理?&rdo;
沈安平笑:&ldo;那戒指丢了几个月了,沉在泥泞里了,摸不出来了。&rdo;
&ldo;明知捞不出来你还跳下去干嘛?大冬天儿的,你疯了啊?&rdo;她抹着眼泪,抽噎着训斥着沈安平:&ldo;真是神经病啊你,惹谁哭呢你!怎么这么讨厌啊?!&rdo;
&ldo;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苦肉计不演到底你哪肯嫁给我做老婆啊!&rdo;他倒是说得义正言辞,还有道理了呢!
&ldo;滚蛋!你滚你滚!!&rdo;
&ldo;平安,&rdo;沈安平突然严肃了眉目,一手执着戒指,一手携起顾平安的手。他全身都因为湿透而微微颤抖,可一双墨黑的眼眸却直直的盯着顾平安,他的声音充满了笃定和泰然:&ldo;平安,嫁给我,这辈子,让我照顾你。&rdo;
&ldo;……&rdo;
良久,顾平安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阵凉凉的夜风吹的她一个激灵。她顶着一双泪眼嗔骂沈安平:&ldo;卑鄙,你这样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冻死?&rdo;
沈安平肯定的点头:&ldo;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