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内,云止一手捂着唇,深深闭眼。
半响,强压下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悲痛,侧头狠心道,“景夕,我们走。”
景夕哭得泣不成声,点头应着云止的话,就要伸手扶起石床上死去的云泽天。但,动作之际,却被一只横空而来的手给一把揽住。
“景夕,我们走。等出去以后,再派人前来带父亲。”
这里,不宜多呆。而,眼下这个样子,她浑身没什么力气,景夕又身子薄弱、双眼无法视物,如何带得上、有能力带上一个云泽天?
云止不得不逼自己冷下心来,再道,“景夕,走……”
“可是……可是……”景夕明白云止的意思,只是,如何舍得下一个云泽天?如何……
“景夕,听话,我们先走。等出去后,再派人回来接父亲。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云止咬了咬牙,一把扣住景夕的手腕就强拉着景夕往前走。
景夕隐约感觉到云止的异样,不敢挣扎,恐伤了云止,“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我们先走。”云止不想景夕为自己担心,最后再看了一眼云泽天后,拉着景夕出去,毅然绝然的合上了石室的石门。
石门,缓缓转动。
缝隙,慢慢趋小。
最后,里里外外,彻底的隔绝了开来,也彻底的阻断了人的视线。
云止站在石门处,有那么一刻,只想再打开石门进去。然,紧握成拳的手,终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银蝶,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一股悲伤,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轻煽羽翼飞动。
云止咬牙、勉强提一丝力气。目光,环顾左右两侧。
来时,是依靠银蝶带路、找到了景夕与云泽天两个人。如今离去,只能依靠她自己。
景夕的双腿,乃是装得假肢。在经历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后,现在,已然行动如正常人,看不出异样。除了,双眼无法视物。
“走。”一个字,冷静非常。
……
夜幕下,空无一人的长长街道上,寒风萧萧,万籁俱寂。
云止带着景夕成功自地下密室出来后,强撑的身体,忍不住一个侧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下一刻,在景夕的担忧、不安询问下。缓缓一笑,依然不慎在意的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景夕,你别担心。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身上,原本随身携带着信号弹。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弄丢了。眼下,无法召影卫前来,便只能先离开、亲自前去找影卫。
景夕搀扶住云止,在云止的指路下,快速往前而去。
皇宫门外,当云止与景夕快速到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了侍卫严守,火光通明,可却未看到半个自己与宫宸戋所带人马的身影。
……
北景兆下令封城,挨家挨户搜查宫宸戋与云止的下落。
皇宫内,北堂帝的寝宫。北景兆只身进入,命侍卫太监合上殿门,在殿外守候,不许任何人踏入。
北堂帝中毒,身体无力,不过神智却清晰的很。听到脚步声,侧头望去。宫宸戋并没有伤他,但外面的太监与侍卫去大声惊唤宫宸戋伤了他。浓郁的血腥味,即便紧闭着殿门,也清晰的传进来。为帝多年,一时间,如何还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痛心道,“兆儿,朕的皇位,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
“这个皇位,自然是我的。只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北景兆在龙塌之前站定脚步。为了今日,他已经筹谋很久很久了。如今,血洗皇宫,不该留的人,已经一次性趁机除去。只是,千般算计、运筹之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北景硫竟然会……死。
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现今唯一的亲人,竟然……
这一刻,北景兆望着龙塌上的北堂帝,浑身压制未表现出来的哀痛,冲淡了一切的喜悦。
“朕是你父皇,朕的皇位留给你,这怎么能算是施舍?”北堂帝没有想到,北景兆会这样说。一激动之下,一连串的咳嗽不觉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