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没有多想,张口便说:&ldo;不就是前头茶寮里那个卖茶的‐‐&rdo;话说了半句,突然就打住了
。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那树妖方才所说的话,细细一想,那茶寮里卖茶的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
的,不仅故意给他指了一条有去无回的路,竟然还故意送了他一套有狐妖味的旧衣褂。
&ldo;茶寮?&rdo;听到他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千色轻轻哼了一声:&ldo;前头荒无人烟,满地荒坟乱
糙,哪来什么茶寮?&rdo;
听到师父说起&ldo;荒坟乱糙&rdo;,青玄冷不防打了个寒噤,想起那卖茶人的笑脸,顿时只觉毛骨悚
然,背上全是冷汗,脑子你更像是一团浆糊在搅。他立马捡起地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给换上。
换下了那身据说带着狐妖味的衣褂,他心下怀疑,拿着凑到鼻前细细地嗅了又嗅,却是什么气
味也没有闻出来。若那个卖茶的人真的是狐妖幻化的,意欲图谋不轨,那么,究竟目的何在呢?说
到底,他青玄不过是东极的一个无名小辈,学艺不精,修为甚浅,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拐弯抹
角?
换完了衣服,见千色还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他狗腿地笑着,有点忐忑不安地走到千色身后。
其实,他被师父带回鄢山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如今回想起来,隐隐记得,自己之前似乎是
个父母双亡的小乞儿,四处流浪,受尽了白眼和颠沛流离之苦,可是,后来是怎么遇到师父,又是
怎么到了鄢山的,他却已经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就连师伯说师父受重伤一事,他也是一点印象都没
有。
&ldo;师父,青玄此次私自下山,本事罪无可恕,不过,青玄是见您久未痊愈……于是就寻思着去
西昆仑给你找灵芝仙糙……医治那个内伤……那个……这个……&rdo;一番颠三倒四的言语,说着说着
就语塞了,虽然事出有因,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自从跟着师父上鄢山至今,师父虽然少言少语,冷清冷性,可是在衣食住行方面却从没有亏待
过他,而他,不仅因之前师叔师伯的玩笑之说对师父有了猜忌和防备,还自作聪明地私自下山,妄
图上西昆仑,累得师父闭关未成,一路跟来,如今,自己学艺不精,险些命丧树妖之口,若不是师
父‐‐
想到这里,他有点赧然,心下不免愧疚得要死。
千色转过身,睨了一眼他讨好的笑容:&ldo;为师若要吃灵芝仙糙,自会上西昆仑寻觅,用得着你
多此一举?!&rdo;虽然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脸色却已是如常那般了。
&ldo;那个‐‐&rdo;青玄尴尬地咽了口唾沫,自然不敢坦言自己是想拿灵芝仙糙交换岌岌可危的清白
,只好硬着头皮期期艾艾:&ldo;青玄只是想为师父尽一点孝心。&rdo;
&ldo;你若要尽孝心,就该乖乖留在鄢山,少给为师惹麻烦。&rdo;千色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
量着什么,良久,幽幽的声音才自她唇中倾吐而出,消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涌动:&ldo;若是再
有下次,为师定不轻饶。走吧,与为师一同回鄢山去。&rdo;语毕,她转身便打算要走。
&ldo;师父,这个小娃娃‐‐&rdo;青玄看了看一旁地上的小男孩,只见他唇角滴着口水,呆呆地望着
青玄傻笑,已不复之前的满脸惊恐,顿时愣了愣。
千色停下脚步:&ldo;他生来便是个痴儿,方才没有被树妖给生吞了,算他命中注定傻人有傻福,
得遇贵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