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铁岭刚要驱马上前,一道人影抢在他面前,却是一个青年后生,手里持了一根竹木杆子,喝道:“呔,你这厮好生浑赖,你将这山路拦住,叫我们还如何行路?”步成封伸了一
个懒腰,眯着眼道:“乖后生,你师父可是‘乾坤杖’陆源清?”那青年男子一怔,但听到他抬出了师父名号,也不敢失了礼数,当下拱手道:“不敢,敢问前辈可与家师相识?
”
步成封打了哈欠,道:“陆源清那个老乌龟,步某怎会与他相识?”那青年向来最敬师父,听他出言相辱,不禁勃然大怒,喝道:“贼厮鸟,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你却侮辱我师,
找打!”抽出抽出木杖,如天河星坠般向步成封脚裸敲下。
步成封伸了一个懒腰,双脚虚蹬,青年一棒竟而落空,敲在光秃滑溜的石面,心中一惊,木杖一横,向步成封胸口、面额横扫。这少年出手颇有名家风范,一手棒法使得极其精妙
,枯黄棒影绕步成封身子萦绕,纷飞无定。不想步成封微微吸了一口气,胸腔竟是向下缩了两分,少年一棒,竟是平贴着步成封胸口、面、额而过。
少年心中一凛,手腕一翻,接连挽了十几个棒环,枯黄棒影影绕成团,十几棒棒影相连,几乎连成一棒,快如风掠。步成封身子就是在光滑溜秋的石块表面上,似乎随意的扭动了
几下,少年一十几棒,竟尔全都落空,连步成封半片衣角也未能碰到。少年心中大骇,情知自己绝非步成封敌手,但他自负也算出身名门,若要就这般收手认输,可谓大失颜面。
见他躺在石面上,依然神态悠闲,心中更是大怒,暗忖:“小爷就是打不过你,也要逼得你起身!”竹竿木杖反引,从步成封腰下穿过,使了个“挑”字诀,口中断喝道:“给小
爷我起来!”刚要向上一翻,将步成封从大石上挑下来。只见步成封身子一滚,压到棒上,青年但觉木杖上似有
重重山岳般压上,登时苦不堪言。
步成封笑道:“这‘乾坤杖’的功夫,若是由陆源清那老不死的使出来,还有几分威力,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使了,跟蔫了的棉絮没什么两样。”说话之间,也未见他如何出手,
竹木杖杆已经被步成封夺在手心,挥榜一扫,青年男子武功已经不弱,反应的也不算极慢了,见步成封竹棒扫来,脚下一扭,偏身避开。见得步成封手中木杖向前一长,棒尖一卷
,将那青年扫了出去。
那青年身不由己,登如星飞影落般飞出,“扑通”一声,整个人掉入客栈前的清湖水中。还在青年男子略通水性,在湖水中扑腾了几下,爬上岸来。其时正值深秋,湖水正当清冽
冰寒,男子衣衫尽湿,面上肌肤被冻得通红,正在岸边瑟瑟发抖。
步成封哈哈一笑,手臂向上一抛,那根木杖“嘶”的一声,过半没入山棱崖壁之间,解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迎着瑟瑟秋风,灌了两大口酒。青年见步成封如此威势,哪里还敢再
有多言?打了两声喷嚏,踉跄着向远处逃去了。
店内羁留旅客见状,更是凛然生骇,哪有人还敢再去招惹此人?东方玉却知步成封行事不过是在一时喜好之间,心中有了瞧瞧热闹的心境。当下端起杯盘,面带微微笑意,临风饮
酒,看向拦在路当口的步成封。
孟铁岭干咳了两声,从马上翻身而下,抄起挂在马脖子上的无情剑,径直走到步成封面前,道:“‘天地任逍遥,步步彀成封。’阁下想必便是步成封步前辈吧?”步成封放下酒
壶,道:“你小子见识倒是不错。”孟铁岭双手一拱,道:“晚辈孟铁岭,听闻步前辈行事只在喜好之间,却从不欺良善之人,今日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让个路。”
步成封道:“错!”孟铁岭怔了一下,步成封收起酒葫芦,道:“小子,你话只说对了一半。”孟铁岭“哦”了一声,步成封笑道:“我行事只在喜好之间,这半句话对了;不欺
良善之辈,这句话却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