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接过&ldo;无痕膏&rdo;,淡淡说道:&ldo;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自己抹,你们下去吧。&rdo;
荔枝目光微凝,小心地说道:&ldo;那九爷一定要记得抹,万一身上有了疤痕……&rdo;
秦玖凤眸一眯,淡淡道:&ldo;怎么,你还不放心?&rdo;
荔枝被秦玖目光中的寒意吓到,忙垂首道:&ldo;奴才不敢!&rdo;言罢,和樱桃一起退了出去。
秦玖执着&ldo;无痕膏&rdo;,樱唇微抿,手中用力,几乎将瓷瓶捏碎。但最后她终究没有捏,只是随手将瓷瓶扔在了桌上,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抹。
更漏声遥遥传来,在暗夜之中,显得苍凉而悠长。
秦玖疲累之极,却毫无睡意。
她拿出榴莲捡回来的花灯烧剩下的几根竹条,在灯下摆弄着。竹条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焦黑异常。秦玖摆弄片刻,便沾了一手的黑渍。她拿起一块丝帕,沾了水将竹条一根一根擦拭着。
最后一根竹条擦拭干净,她轻轻抚触着竹条上的几行字出神。
竹条被焚烧,隐约辨得出那几行字是:君心如竹,妾心如锦。海枯石烂,相依相偎。
那是女子的笔迹,隽秀飘逸。
一笔一划,皆看得出是用心雕刻而成。
谁能想到,在这盏精致的花灯罩住的竹条骨架上,竟然雕刻着这样几行字。
☆、第九章避无所避
连日赶路,极是疲累,这一觉榴莲睡得很舒坦。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成了主子,妖女成了他的侍女。他舒舒服服倚在卧榻上假寐,妖女跪在他面前为他捶腿。
&ldo;舒服吗?&rdo;妖女笑靥如花地问道。
榴莲点点头,舒服得哼哼唧唧的。他指着右腿道:&ldo;这里,再往上。&rdo;
妖女妖媚的大眼眨了眨,忽然朝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ldo;夫君,这回舒服了吗?&rdo;
榴莲听到&ldo;夫君&rdo;俩字,在梦里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刚睁开眼睛,便和一只黑豆眼对上了,良久才明白是黄毛落在他胸前,歪着头看他。及至看到他醒了,黄毛伸出红嘴&ldo;咄咄咄&rdo;在他额头上连啄了三下。
&ldo;懒蛋,懒蛋……起来伺候爷!&rdo;
黄毛爪子攀着挂帐幔的金钩,倒挂着在榴莲面前荡秋千。早晨的日光从窗棂里透进来,映得黄毛一身羽毛彩光潋滟。
榴莲抚着被啄痛的额头泪流满面,想必梦里的捶腿和额头上那一吻,都是黄毛在啄他。
好吧,看在噩梦没成真的份上,他今天不和黄毛计较了。相较于做妖女夫君,他宁愿选择被黄毛啄。
榴莲迅速洗漱好,诚惶诚恐地出去伺候秦玖。自从昨夜见识了秦玖绣花针的厉害,榴莲觉得自己逃离妖女身边的打算更是成了泡影了。
榴莲看到枇杷站在秦玖门前候着,自己也忙过去候着。
片刻后,樱桃和荔枝端着净盆从门内退出,随后,秦玖也走了出来。
秦玖着一身胭脂红的宫裙,广袖阔带,红色的锦地儿上织绣了白色的花纹,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紫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她窈窕的身段。双肩上围着一条水红色貂裘,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流淌着动人的光泽,颇有波光流动之感。乌发梳成堕马髻,发髻中央缀了一朵嫣红的红玛瑙花朵儿。
风从长廊吹来,带来清新而幽冷的寒意。长裙随风散开,在她逼人的妩媚中平添了一种乘风归去的仙儿气。
秦玖淡淡扫了一眼榴莲,道:&ldo;今日枇杷和荔枝陪我进宫,樱桃和莲儿就留在玲珑阁。&rdo;
榴莲的目光触到秦玖嫣红的朱唇,忽然想起了早晨那个梦,脸莫名就烫了起来。他捂着脸道:&ldo;好,奴才留下。&rdo;
秦玖出得玲珑阁,乘坐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天门街一向热闹,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马车行驶的很慢,秦玖身上的伤口还在疼,虽说养了一夜,血是止住了。但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还是有些不好受。遂命令枇杷将天宸宫的标志物‐‐一盏琉璃制的蔷薇花灯挂了出去。
&ldo;蔷薇灯!&rdo;